德邦安保公司在豫州城西郊,是经河南省公安厅批准成立的专业保安服务企业,也就是说,这个保安公司有枪!
一路上,胖子暗暗自责:怎么就早点没想到这个事呢,万一王沛拿到枪,和迟暮遭遇后果不堪设想。两人越想越怕,恨不得马上飞到安保公司。
张德筹一言未发,手里的钢枪攥的紧紧的。他和迟暮是同村老乡。在农村邻里关系的好坏除了按本姓家族外,一般都是小户人家和小户人家关系好点。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农村的生活很简单,冬天比较清闲,夏季和秋季是农忙,小姓人家一家顶多4口人,抢收的时候人手不够,所以会出现几个小户家庭一起干农活。张得筹光着屁股玩的时候迟暮上小学,等他上小学的时候迟暮又去了镇上上初中,虽然两人不是发小,个人交往也不是很多,但是那种两家人农忙的时候都是一起吃,一起干,因此感情跟一家人一样。父母经常拿迟暮做他的榜样:你看你迟暮哥,人家考上高中了……你看人家去省城上大学了……
这次地震后,遍地狼藉举目无亲,当看到迟暮的一瞬间,那种亲人重逢的心情自然不言而喻。而今天,迟暮独自犯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那……那枪声会不会迟暮有危险啊?”他好像是在问,也好像是在答,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湿润。
“你,你怎么哭上了?”扭头看了下小张,又赶紧转了回来目视前方。
小班长没有回答,头顺势靠在了车窗上。
胖子的头像拨浪鼓一样扭来扭去,一边专心开车,一边又想安慰张得筹:“你别添乱了,干扰我开车,振作起来,迟暮向来吊炸天,一定会没事的。”
再拐个弯就要到安保公司。胖子熄灭了车灯,松了油门,放缓了车速。两人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搜索着这里的一切声响。
然而,徒劳。
他们把车停靠在一个胡同里,张德筹拎起半自动步枪跳下车,胖子也跟着下来,刚要随手关上车门,张德筹食指一挡“嘘~”。胖子意识到了什么,双手轻轻一举,做了个尴尬状。虽然年纪小,军人一旦进入状态还是很专业的。
这次浩劫,德邦自然也没逃脱,眼前的一片废墟,已经分不清它原来的结构了。他们绕着德邦安保公司找了一圈,压根就没有找到一个可以称之为入口的空间。这点倒是出乎他们两人的意外:明明刚才有枪声,说明迟暮肯定和人干上了,难道王沛没有拿到枪?如果没有拿到枪,那迟暮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可是,即使没有危险,那他们人呢?两人正在困惑的时候,“哒…哒哒……”西边又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呀,又打起来”胖子被这突来的枪声吓了一跳。
“这是密集的点射,扫的是一个面。迟暮肯定不是对付一个人,如果是对付一个人这样无疑是浪费弹药。”根据张德筹的经验判断,迟暮应该对付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并且是近距离的。
两人不由悬心又起,赶紧往枪响的地方跑去。
远处西环高架桥下,黑暗阻断了一切视线,整座城市只有他们俩“呼啦呼啦”在瓦砾中奔跑的声音,寒悚四起蔓延。
突然,一团黑影踉跄着跑了过来。二人先是一愣:这是谁啊?
“谁!”张德筹高吼一声。
也许是被他这一声高吼吓到,也可能是脚下碎砖杂瓦绊了一下,黑影普通一声扑倒在地。
“快,快……追上来了……”黑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惊慌失措。
是王沛!!!
王沛刚要说话,张得筹一脚跺了下去,用枪死死的抵在他的脑门上。
“擦你M,迟暮呢!!”张得筹推拴上膛,咬牙质问王沛,那种狠如同遇见了今世的仇人。
“他……他在西边……负伤了……快去救他……”王沛战战兢兢,话都说不囫囵。
坏了,这小子把迟暮给打伤了!张得筹和胖子脸色大变,痛苦气愤之情涌上心头,几乎不能自持。
“啊——”张得筹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脸色涨红,渐而发青,颈子涨得大得象要爆炸的样子,朝着王沛的脑袋就轮了一枪托。
王沛闷声一哼,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胖子一把抓住张得筹:“先去找迟暮要紧!”
“擦!”张得筹向王沛的背部跺了一脚,随后二人疾步向西跑去。
冰冷冷的依旧在脚下呼啦作响,沮丧与懊恼在鞭笞两人的心。视线越来越模糊,似雾似霾,是眼泪还是眼屎,已经不再重要,仿佛两人搜寻的目光能洞穿这无尽的黑暗;两人的脚步是急促还是坚定,已经不再重要,仿佛两人又获得铿锵的力量。
难道迟暮已经死了?不会,一定不会!迟暮有枪,一定不会死的!
“这里!”胖子一个惊呼,连所有的星光都聚集到了这里。
一具尸体,横卧路旁,毛绒绒的衣领在微风中颤抖,身下的一大摊血迹将星光映的烁烁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