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书房里,一盏台灯在书桌的角落,散发着淡黄色的微光。
背后的巨大书架上,投影着两个轮廓鲜明的影子。
安迟修的目光一直落在手中书页上,墙壁上的老式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书桌前,扎着马尾的俊朗青年,腰背直挺,双膝触地,已经保持这样的姿势,跪了半小时有余。
左膝的伤处,缠绕着白色绷带,阵阵剧痛,让七夜的额头渗出微汗。
安迟修没有半点怜悯,冷漠开口:“我对你很失望”
七夜埋头低沉的说道:“从小到大,我就从未让您满意过。”
安迟修嘴角带着一丝冷意,“看来,你是在埋怨我?”
“不敢,我只能埋怨自己无能。”七夜目光闪烁。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愚蠢,那就继续跪着吧。”安迟修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一下。”
七夜挪动膝盖,保持跪姿,面向安迟修,问道:“依雪怎么样了?”
安迟修皱了皱眉头,很不满意的说道:“你现在有资格过问这些?先管好你自己吧。”
七夜摇头道:“不!依雪这次出事,有我的责任!我必须知道她的安危!”
“你也知道你有责任?”
安迟修俯下腰,目视七夜,带着无比怒火沉声道:“你们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忘记了自己是谁!那群老毛子在嘲笑我的无能!”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去节外生枝。”七夜再次埋下头,口头认错,目光中却带着执拗。
安迟修目光凌厉,道:“不,你根本没有意识到最根本的问题,易家两兄弟根本不算什么,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些异能者无非是两种存在,一种是人造,一种是自然诞生的天赋,在我眼里,他们只是圈养和野生的区别,如同牲畜而已。”
“牲畜?这其中也包括我吗?”七夜心底浮起一丝痛楚。
“你认为呢?”
安迟修抬起拐杖,拍了拍七夜的肩膀,道:“孩子啊,世界上不论异能者,还是普通人,都只有两种,一种是工具,一种是使用工具的人。你想要成为工具,还是使用工具的人,就看你如何去看待自己存在的意义。”
七夜沉默,没有接话,这个话题他早就开始深思。但他不论如何,也无法做到像父亲一样那么透彻。
安迟修摇了摇头,二十多年的时间,足够让他看清一个年轻人的本质,所以他并不指望七夜能够在今夜明白这些。
“去吧,把伤治好,然后我安排你去南非。”
“南非?”七夜抬头。
安迟修点了点头,道:“对,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次我有两个名额,其中一个给你,希望你这次能够有收获。”
“还有一个是谁?”七夜忍不住问道。
安迟修本不想说,但考虑到时候七夜也会知道,于是淡淡道:“另一个人,是易鸿。”
“易鸿??!”
七夜非常意外,紧接着追问:“您为什么给他?难道您忘了他是谁?”
安迟修冷道:“闭嘴!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工具的意义!”
七夜忽然一愣,脸上带着更加意外的神色,道:“难道…您已经把他…”
安迟修闭上双眼,道:“勿要多问,去吧。”
“是…我马上去准备。”
七夜靠着墙壁撑起身体,他明白这次机会非常难得,只好抛开其他杂念,提步离开了书房。心底却忍不住暗暗道易家真的完了…
………
养病的日子,那是格外的悠闲。
易锋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坐月子的怀儿婆,一天到晚,那是被人伺候得命。可惜,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被人伺候,也不一定是好事。
比如,当胖如肥猪一般的胖子,堆着满脸的肥肉装出一副善良阿姨的模样,跟你说:“锋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并且还未得到对方允许的情况下,这位胖阿姨,已经开始了。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讲得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庙你妹啊,这故事老子还在穿裤衩的时候就听腻了。敢不敢来个金瓶梅?******?”易锋终于无法忍受的给了对方一脚踹飞。
但还没完,缺了颗门牙的结巴冒出脑袋,笑嘻嘻道:“锋哥,别听他的,我给你削了个苹果。”
易锋无比怨毒的看向对方的手:“削你妹,死结巴,我记得刚才你上厕所小便好像没洗手吧?”
结巴意识到自己被戳穿,赶紧装傻:“呃…我…我这就去洗…洗手,锋哥,其实刚才…我是大便。”
“大你妹,难怪浑身屎臭,滚粗!”
易锋看着这俩被轰出去的逗逼,觉得自己人生都变得灰暗了许多,真是好惆怅啊好惆怅…
说起来这事也是悲催,前几天不知道是谁把易锋受伤住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