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往屋里冲,拦都拦不住。
几分钟的时间里,屋里就像鬼子进村一样,就连灶台都给人掀翻了,梅姨是哭天抢地,也没法阻止,方月如扶着燕大高,在一旁躲起来,吓得直哭。
“吴少,没人,燕云天好像不在家!”
“是啊,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吴越气得直跺脚,带这么多人来,连根毛都没抓到,最主要的是,没有趁机,抓住燕云天,将他暴打一顿,实在是有些懊恼。
狂躁的吴越,把所有矛头,都转向燕大高,他上前一把揪住燕大高的领口,顺手把方月如猛地推开,连拖带拽,边推边骂,无比恶毒的吼道,“老东西,你家小畜生呢,说,小畜生燕云天呢?”
“吴越,你放开大高叔,你……你这是犯法!”方月如急得直哭,梅姨也不停的求饶,但吴越已经有些昏头了,压根就不理会。
“犯法?在兰若村,老子就是法!”吴越大骂一声,直接将燕大高推倒在地。
“吴少,你这……不太好吧,闹大了不好收场。”大狗慢慢的凑到吴越身边,将一张蜡黄的纸,递了过来。
“地契?”吴越一瞧,就知道这是燕家在土改时就拿到的地契,可以说是燕云天家的命脉,祖传的地,一般村里人都不会轻易买卖。
吴越一把抓过地契,冲着燕大高吼道,“哼,让你那狗崽子回来后,到村头大队老仓库里来拿,什么时候还钱,什么时候就把地契还给你们!”
“你……你不能拿走我家地契啊,你……你还给我!”燕大高一看地契被翻出来了,肯定是刚才他们冲进屋里找到的,这才慌了,地契要被抵债,一家人就彻底没活路了。
“老子没兴趣跟你们浪费时间,转告燕云天那狗东西,不来后果自负!”
“吴越,我……我跟你拼了!”
燕大高腿脚本来就不好,还没走出两步,随便一推,就被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而吴越抢走地契,转身就走,一帮人气势汹汹的离开,根本不再理会燕大高一家人的哀求。
梅姨和方月如母女,又急又怕,也不敢追出去,把燕大高扶起来后,燕大高拼命想去拦截,哭着喊着要报警。
“咱家……欠吴越两万多块钱,那地契就算被他拿了抵债,也不够……”梅姨担心燕大高太过冲动,只好苦苦劝说。
燕大高只觉得无比窝囊,慢慢蹲到墙角,大口大口的开始吧嗒旱烟,一句话也不再说了。
一直到中午,燕大高也没挪过窝,梅姨几次想把他扶进家门,却被他拒绝了,早饭午饭都没吃,让人看了心酸。
“天哥……天哥不回来也好!”方月如心里暗暗的想着,她担心燕云天回来,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和吴越他们拼命,到时候鸡蛋碰石头,吃亏的一定是燕云天。
可千担心,万担心,中午一过,农用车的嘟嘟响声,就停在了家门口,方月如心底一急,一扭头,望向歪倒在一边的院门外,燕云天回来了。
燕云天和朱小慧本来还有说有笑,可看到院门歪斜,屋里屋外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梅姨正在默默的收拾,父亲蹲在墙角,落寞的抽着旱烟,一股不详的情绪,一下子就笼罩住了燕云天。
“爸,这……这是怎么回事?”燕云天赶忙跑到墙边,把父亲扶起来。
燕大高斜眼瞧了瞧燕云天,嘴里哆哆嗦嗦几次都没开口,接着他默默的拿着烟杆,靠在墙上,敲了敲,然后慢慢推开燕云天,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走向屋里。
“梅姨,这是怎么了?”朱小慧也知道情况不对,立刻开口问道。
梅姨看到燕云天回来,又听到朱小慧询问,本想说什么,但见燕大高一直盯着自己,这才上前扶着燕大高进屋,两人什么都没说。
方月如急了,上前就推着燕云天往外走,边推边说,“天哥,你别回来,你出去,你出去先,你去小慧姐家躲几天!”
燕云天莫名其妙,父亲看上去,无比怨恨自己,只是没有说出口,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家里像被抢劫了一样。
“月如,告诉天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哥,你就别问了,你暂时别回来,好吗?我求你了,你出去躲几天,真的别回来。小慧姐,你家还有地方,让天哥暂时住几天吗?”
方月如急的语无伦次,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不,你最好去镇上躲几天,别在村里待着了,给吴越那个神经病抓到就完了……”
“什么?吴越?到底怎么回事?”
燕云天立刻就联想到,事情一定和吴越有关,更加不肯听方月如的,搂住她的肩头,认真的说道,“你要不清楚的告诉天哥实情,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
“天哥……我……好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