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见黑,雷头隐身在一处小院外的大树下,不时侧头看看院墙。
包拯准备和雷头俩人去那高府找人,可是半路却被包夫人截住,说是家中有人,必须马上回去,所以现如今只有雷头一人。
雷头猫身爬上大树,静静观察院内,像是一只黑豹,无声无意。
“呸”,一口浓黄色带着血丝的痰落在地上,几只蟑螂“咝咝”爬过,留下一条条痰线,看着分外恶心。
“哼哼“
关老头清清嗓子,放下手中烟枪,伸手将腋下红青色丝枕往床头放了放,瘦弱的身体平躺下来,放松般呼出一口臭气,闭上眼,脸上显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关老头…”
突然,屋外有人敲门。
关老头猛然从床上坐起,之前洋溢的脸孔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珠在眼眶内乱转,侧耳又听一下,外面的声音放大了些许。
“关老头,开开门,我是雷头。”
“啪啪啪”的敲门声,听到他的耳中,似是催命符咒一般。
关老头猛然从床上跳下来,没发出一丝响动,顾不上穿鞋子,只是四处查看,似是在寻找一处藏身之地。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床下,他没有多想,蹲身蹭着地面,就要往床底钻,看上去他现在并不是个老人,倒似一个如水滑溜的泥鳅或是偷食乱挖的老鼠,不巧,许是因为紧张,忘记了床下还放着夜壶。
“啪嗒”一声,在这寂静的屋里清脆而又响亮,夜壶里残存的液体,流到他的身上,打湿了他的衣裤,他不敢动,只是静静听着外面动静。
就在夜壶倒地,发出声响的同时,外面敲门声也停了下来。
“这老小子没在吧,那我找大麻子看戏去。”听得外面离去的脚步声。
关老头没有动,压低呼吸的声音,静静的听着,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外面再也没有什么声音响起,关老头这才长长的舒口气。
不过刹那,他眉头一皱,捏住鼻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沾染了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慢慢从床底爬出来,他没有及时换衣服,而是轻轻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他轻轻拉开门闩,伸手将门拉开一处缝隙,正要伸眼最后确定时。
突然,“轰”的一声,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踹开,躲在门后的关老头没来得及反应,随着门一起倒退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喊疼,只见门口已经冲进来一个人,跳到他的身旁,手拿一条铁链,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关老头已经被绑成一个大粽子。
“他妈的,这什么味啊,关老头,你尿裤子了。”
来人正是雷头,雷头捏着鼻子,怒视地上趴着的关老头,“明明在屋为什么不开门。”
“官…官…老…爷,我没听到啊。”
“没听到,没听到你悄悄开啥门,要不是早就打听到你今晚在家,怕是明天你就跑了吧。”
“冤枉啊,我什么事也没做。”
“什么事也没做,你躲屋里不出门是啥缘由,走,别给我废话,到了衙门打你个几十大板,看你招不招。”雷头拉着铁链就往门外走。
“大人饶命,我真的什么事也没做过,大人可千万不要冤枉我。”关老头像只大号死老鼠,被雷头拖在地上。
“爷,我今个不高兴,你还是乖乖的走着,要不然,到不了衙门,你就得分尸了。”
“官爷,求您了,我真没犯事,要不这样,我家床头有钱,您拿去,就当我孝敬你的。”
“你这小老头有个什么钱,赶紧走…”雷头并不以为意。
“有钱,有钱,还是金子,官爷要,我老头都可以给您。”
关老头似乎想用钱换取自己不被抓,很显然雷头似乎动容了,因为他停住了脚步。
雷头走上前,“你他妈身上真够骚气的,在这呆着,我去看看。”
“您瞧,我都绑成这样了,您还怕我跑么,您尽管去拿,就在床头枕头底下。”关老头脸上那股献媚的样子,着实让他那张胡子邋遢,满脸污垢,眼小尖腮的脸,看起来更加让人厌恶。
雷头放下铁链,径直跑进屋内,不一会儿便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布包,看看布包,似乎里面的钱还真不少。
正当雷头抬头看原本绑着关老头的地方时,他慌忙四下观望,健步冲出院落,向东街巷口跑出去看外面,不一会而又过来跑向西街口,恨声骂道,“妈的,让那孙子跑了。”回头拾起铁链,“不行,得去给包拯带个信。”
雷头说完,大步出了西街估计去包拯家了,关老头家重新回归寂静。
足足过了大半个晚上,天微微亮的时候,只见院外的那颗大树上落下来一人,那人似乎落地不稳,一个狗吃屎。不过他顺势就爬了起来,快速进了院内,不时又出来,到他出来背上多了一个包裹。
“这地方不能呆了,还是躲躲为妙。”说完拐过东街,一流烟出了城门,跑得无踪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