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得意的胳膊时不时碰撞他裸露的胸膛时,他都会笑眯眯很享受的“猥琐”表情。
今夜也不例外,他目不转睛地看她衣衫单薄的模样。半真半假地摆出贪婪好色的嘴脸。
“娘子,你这睡袍的丝是哪产的?摸起来光滑又柔软。”狼爪不要脸地在人家胳膊上摸来摸去。
换做以前,得意会毫不留情地拍掉,然后丢去一记白眼,加警告:“再摸,下床!”
今天却有些古怪。
得意没有拍掉他的魔掌,反而僵在那里,似乎在等待他进一步研究她睡袍的面料。
林白的全身一下子紧绷,全身上下,上到视线,下至裆内,都瞬间冲刺起一股滚烫的热潮。
头脑都在发胀,一下子将她拽到怀里,“你,准备好了?”
她终于接纳我了!我终于有了娘子!亲密无间地缠绵偎贴,孤寂的梦里一直在重复的……像个初尝情欲的毛头小子,他的热情让她害怕之极。
她这是在干什么?
补偿?
一夜情爱到底是补偿,还是更大的伤害?
她完全懵了,嘴里含糊地制止起来。这样做的结果,好像是个错误。
这绝对是错误的延续,她不能犯这样的糊涂。于是,不迂回,也不婉转,这一瞬间,她忽然没有负担,纵然明白他的心意,纵然明白,那又如何呢?
一次欢愉,绝对弥补不了任何东西。换来的只会是更多的纠葛,也只会让他更加放不下。
“他不是我爹!”这句系着她余生幸福的话在她脑海里盘旋不下,整个呼吸也都被这句话填满,所以冲口而出,一了百了。
他倒抽一口凉气,回过呼吸来竟有一点一点蔓延的冷意。他理解了,她的意思,她和那人是场误会,如今她要回到他身边,而他……
几乎有一刹那的冲动,不甘心和猝然痛苦让他想不顾一切,把积攒了三载的热情渴望痛苦委屈统统狠狠地,狠狠地还给她!
终究,他还是没有再继续。
他默默地仔仔细细地看她,黑暗中,她只是个模糊的轮廓。这个女人,从来不曾在他的生命里鲜活过,他一直被她推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只有他在努力地看着她,她却从来不肯认真地瞧他一眼。她似乎一直把两人的关系定义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根本不愿意去想,他为何愿挨?
也许这就是他命吧,命里注定了他就是该仰视她,一心一意的注视着她,哪怕她对于他的热情他的爱是那么不屑一顾,可是他也甘之如始,因为他爱他,不能自制的爱着她,所以即便是知道她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感情,即便是他愿意得到的也只会是她的一具躯壳,他也愿意沉沦下去。即便得到的只是她的身体,为什么她不能爱他?为什么丫头就是不能爱他?
这是他的委屈,他娘的窝囊死的委屈!
“我能否最后对你做一件事?”从黑暗里,他轻声问,呼吸都在轻颤。
她沉默,也是默认。
“我想狠狠地甩你一巴掌!”他很认真地告诉她。
她还是沉默,只是,伸出了手,摩挲着找到他的手,对准自己的脸打下去。
他却将力量往回收,他的手掌抵达她脸颊时,已经变成了一种抚摸,恋恋不舍的,心痛的抚摸。
“去找他。”他一边抚摸她泪意涔涔的脸蛋,继续轻柔地吩咐她:“不要把我当成你的负担,那样,我太像条被你遗弃的狗,可我不愿意!我们还会见面,我还会经常来抱我们家小花生,到时候……”他竟然哽咽,“还让他唤我一声阿爹,不许叫坏他,不要让他不认这个阿爹……”
花生睡得很沉,他的阿爹阿娘抱头痛哭,小家伙还在继续酣睡,好香甜。
萧大人收到了一份礼物,是个普通的匣子。
是华音送来的。
近来他的眉宇间总是攒着一股浅浅愁绪,接到匣子之后也只是心不在焉地随意打开。
华音从旁传达:“簪子的主人请大人您到曾施恩于她的小院一聚,她说,她新近学了一首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不见不散。”
他的神色间瞬然散出一丝灼热。不过,极快又被隐去。当下他也没表示什么,挥了挥手,让华音退去。
月上梢头,他轻装前来。
施恩于她的小院,他当然明白,连这点默契也没有的话,白白纠缠了这么多年。
站在小院中,他定定地望着那一扇微弱豆光的窗户。
突然有点明白,曾经她站在他的别院中,望着幽幽暗芒时的心情。
紧张,惶恐,这些八百年前被他遗忘的情绪竟然一一涌上心头。他也会紧张,紧张到顺手整了整束发的金冠来缓解,他也会惶恐,惶恐到打起退堂鼓。
可他是萧尧啊,不会让他的丫头空等。
推开木门,吱嘎响起的瞬间,卧房里的那一点豆灯也被熄灭。
她,好像在学他曾经对她的做法再回敬他。让他也抹黑去推开她那一挂帘子。和当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