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一起上!”他脱口喊出了声。
白露默默地闭上眼睛,有一滴晶莹缓缓滑落,这一滴泪落入红尘,隐秘中,展开了一朵叫“不可说”的花。
岑井让开了空间,让得意被群狼围住。
丁三官却没动,似是被她弄伤了,只是避到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上,冷眼旁观。
得意的神智清明了几分。她恐惧而瑟缩地望着四名黑衣人,发出一声哀鸣,侧过脸正好对上那双铁笼般的门扉。小爹爹,我等你等了好久,看来还是等不到你了!
她想,我不该哭,这没什么,狠狠心上下牙齿合紧便可以解脱。这人世间本没多少舍不得的东西,只是可怜了老爹,我努力地过日子,从未对谁生过恶意,可惜,留给在乎我的你们的,只是这样遗憾的结局。
收回视线,得意环视几个黑衣人,突然觉得很得意。姑奶奶偏不让你们得逞,嘿嘿……她猛地瞪大眼,张开嘴,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确然,她是咬下去了,一点余地也不留,将插到她嘴里的两根手指头咬得几乎断掉。
“丫头,对自己下手也能这样狠心?!”
仿佛到了地狱边缘,却见到了天神来拯救,得意舒了口气,晕了过去。
其实萧尧是稍早一步来到了门外,依照他一贯的处事风格,并没有没头没脑莽撞闯入。他在门外略作查探。
从外头,自然掌握不到得意的行为,但他从正面对着他的白露的表情中猜测出得意可能要自尽,这才适时地冲了进来。不过他的身形如鬼魅般悄没声息而又寻如闪电,以至于那四个血脉贲张的黑衣人未来及反应,便是岑井也是过于沉浸当下疯狂的氛围,当萧尧的人晃过他的眼前才恍然察觉。
不过,萧尧已经成功救下了他的丫头。
不过他付出的代价也不小,两根被她咬住的手指简直断筋了般,还真有些痛。其实,他完全可以将折扇塞进她嘴里,不过闪念间几乎凭着本能他选择了用手指替代扇骨,他宁愿选择自己手痛,也不忍她咬扇骨而牙痛。
萧尧将昏过去的得意搂在怀内,笑吟吟对岑井道:“素闻岑兄爱玩,不想今日竟是玩到了萧某的心肝上。”
自从萧尧大爷显身,岑井狂热的血液瞬间冷凉,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可以让得意从人间蒸发,怎料偏偏被这位难缠之极的萧尧给抓个现行,在朝中谁人不晓,这位宰相之子远比他老子更不好说话,更不好对付。假如他仅仅是蛮横不讲理,那还好说,可怕在于他人缘极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无论什么政见的哪一派系的人,他都可以结交。据他所知,便是素来与萧丞相不睦的张居光张翰林也曾与他品酒论道,并扬言“平生不识萧尧,人生一大憾事”。主要是这厮待人和善平和,总是一张笑脸挂在面上,不过奇怪的是,谁也不敢得罪这位笑面佛爷。因为相传,得罪过他的人,轻者人生潦倒诸事不顺,重者丢了卿卿性命,最糟糕的是,生不如死。有人便好奇了,“为何不上报朝廷,让如此险恶之人平步青云,岂不是很可怕”,有识之士便会无奈摇头,“其实,大多时候他是宽仁大度的君子,因为得罪他的人鲜少是当场被报复,这个人的可怕在于,他从不授人以柄……其实只要你不见罪于他,他也对你和善,因此,不得罪他便是没错了。”
“萧兄误会,是岑弟手下这几个狼崽起意,正好被小弟撞见,这不,正想惩戒一番,既然萧兄到场,那便由您处置。”此时,岑井已衣衫齐整,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萧尧不置可否,屋子顿时陷入死寂般的安静。
突然,一道清冷声音道:“白露可以作证,岑小将军确然是来惩戒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
岑井表面还能把得住平静,心底却是既惊且喜,在这危机时分,他竟是选择护着我,原来他可以护着我,他想欢呼……
萧大人从善如流道:“处置倒不敢当,不过萧某有句话当提醒岑兄,你这黑衣卫中竟然收纳狐臭之人,便是萧某也是被他这气味所引追踪而至。今次,他倒是将功折罪,不过保不齐下次会引来敌人置你于死地。”
“萧兄所言极是。”岑井赔笑,随即眸光一暗,“还不剜了腋窝除去异味!”
那黑衣人领命,抽刀于手,却是瑟瑟颤抖。
萧尧微微皱眉,岑井领略其不耐之意,又一声断喝:“混账,要小爷我动手?!”
“少主饶命!”那黑衣人软下手,跪地不起。
萧尧摇头,不得已岑井上前亲自操刀废其一臂,立时嚎叫大起,闻者心颤。
萧大人却是眉头微微一动,缓缓扫视过其余三个黑衣人,他的眼神每对上一个人都会略作停留,眸内静如无物,不过他的嘴角带着一丝死神的微笑,他对岑井笑道:“大乾律例命令禁止,但凡食君俸禄者不可奸淫妇女,违者……”他蹙眉做苦恼状,“岑兄,违者该当如何来着?”
“按律当斩。”岑井吸了口气。
萧大人却大仁大义地阻止:“岑兄怎么动辄杀戮,令萧某甚不习惯。我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