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歌舞升平。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
叶梧桐以为自己会被孤零零一个人安排在一侧,却没有想到会被安排在白夜身旁。
白夜自从她进来,目光便长久紧锁,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同她说,但是久久碍于眼前不是问这话的时候,便未再开口询问。
叶梧桐独自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但是白夜却按住了她的手,声音一贯冰冷:“不准喝了,对身体不好。”
叶梧桐撑着自己的头在桌几上,问他:“你今日会带我走吗?”
“你想离开吗?”
叶梧桐听此,笑了:“当然想走了,我想回北溟。”
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但是上方却传来了苏未央冰冷的声音。
“北溟世子无歌来我北辰,我北辰之大荣誉,我们也算是故交,也烦请世子无歌赏脸,让孤敬你一杯。”
白夜笑了笑,举起酒杯,顺便牵起了叶梧桐的手,道:“北辰王如此宽宏大量,将佳人拱手相让于我,也实属我的大幸。但愿北溟与北辰世代相好,民安国乐。”
苏未央看着手中的被子开始产生裂痕,默默地干了里面的酒,而后坐下身,将已经碎得四分五裂的杯子丢在一侧。
叶梧桐虽然不在乎,但是却有意地留意着苏未央的那一桌。她忽然微微坐直身体,看着姿杳在一个杯子里撒了什么粉末,而后斟满酒,递给没有意识到的苏未央。
其实姿杳做得很隐秘,但是从叶梧桐的角度来看,正好可以看到。亦或是她专门让她看到?
苏未央似乎没有任何疑惑,接过了那只杯子,正要喝。
叶梧桐不知道为什么就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正对下面。
苏未央停住了喝酒的动作,略带调侃之意:“桐儿,舍不得离开孤吗?”
叶梧桐一怔,她竟然能听出里面的千转百折的动情与不舍。可是他的脸上又是一番无所谓的表情。
到底哪个是他?
或许哪个是他都不重要,那是她爱的他。
“不是舍不得离开,王,我是否有荣幸喝你那杯酒?”至少那杯酒,苏未央不能喝。
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了姿杳那挑衅的眼神。便知道这杯酒里一定有异常。但她此刻不能说那杯酒里有毒,苏未央那么英明的人都看不出酒里有毒,那么显然这酒里放着的东西一定检查不出毒性。
她若是说酒里有毒,非但有可能被说诬陷王后,能不能出宫也将成为一个问题。
所以,就让自己得到那杯酒吧。
而她显然忘记了,苏未央的体内有子夜丹的防毒之效,自己的体内也有子夜丹的防毒之效。
苏未央看着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这杯酒上,然后自己喝了一口,嘴角微露笑容:“好酒,化奴,给叶姑娘送过去,既然她如此想喝,倒也应该不会嫌弃与孤共饮一杯酒吧。”
一旁的一个奴才拿着托盘将那杯酒递给高座下的叶梧桐。
“叶姑娘,还不叩谢主隆恩?”
叶梧桐看着手中的这杯酒,忽然想到了,自己吃过子夜丹,苏未央也吃过子夜丹,不会轻易就死的。
“谢谢大王赏赐。”她微笑着一饮而尽。
只有叶梧桐看到,姿杳那笑得狰狞的面容,还有奸计得逞的快感。
她将酒杯还给那个奴才,然后走回座位。
整个宴席上,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事。
叶梧桐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边陪着他们笑,一边喝酒,以至于两人出城门的时候,她只能靠在白夜身上。
黄昏中,雪已经渐渐下得不大了。这是一幅残阳雪原的画面,整个世界方式是橘色的暖调同雪色的冷调所绘。
街道上原本应该是热热闹闹,但是入冬的天太冷,店铺早已关了门。整条街道犹如空城。
女子身着出宫前盛装的红衣依偎在黑衣男子身上,徐徐出了城门仿佛要往天的尽头走去。他们刚刚走下了王宫里送他们出来的马车。
白夜告诉她,北溟的马车会来接他们,在北辰国边界处。
叶梧桐的身体微微发烫,有薄雪落在她的额头上,不出一会便变成水珠从她额头滑下,让人看不分明那是冷汗还是雪水。
北辰的城门徐徐往上拉着,正要封门。
叶梧桐看着这座巍峨的王城,眼里缓缓蓄满了泪水。心里的不舍与疼痛占据着一切。即使身体那么痛苦,却也阻隔不了她为苏未央而哭。
“后悔了?”白夜在她耳边轻轻说话,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只是想跟他好好道个别,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叶梧桐觉得今后怕是真的没机会了。
似乎是听见了她的祷告,城门“吱呀”一声,然后是铁链滑动的声音,城门狠狠地降落在地上,雪花被撞飞了起来。
一人一马快速奔腾而来。而幽暗的城门里缓缓踏出数百匹马来。
男子为首,一袭白色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