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子上一次随着自己的大哥刘峰带领四百人,去偷袭严奇南门大营,可是提心吊胆的。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己方几乎没有什么伤亡,就把南门大营的辎重烧了个精光,还杀伤大量贼兵。后来从俘虏口中得知,一个万人的南门大营几乎被打散了。这样的胜利是王狗子在遇到刘峰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而现在严冲把营寨四面围住,夜晚在四面下了营寨,都简陋得很,又没有准备,应该很好打。为什么大哥一点出去偷袭的意思都没有呢?王狗子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就这个问题请教了大哥。
刘峰笑笑道:“这个偷袭敌营的事情,可一不可再。我们当时初来乍到,严冲的贼兵对我们不了解,认为我们只有几百人,没什么威胁,这才给了我们机会。而现在我们已经结结实实地给了严冲二个耳光,严冲还会对我们掉以轻心吗?你没看到我们整个营寨都毫无声息了,严冲居然也不上来检点战果,反而要等到明日。严冲已经非常谨慎了,夜晚岂能无备。严冲不是严奇,我们当初偷袭能够那么成功,主要原因还是严奇酒醉不醒,敌人没有指挥造成的。否则我们伤亡绝对不会这么小,战果也不会这么大。当时严冲大营在北门,距离南门很远,其他各门的贼兵未得严冲命令都不敢在夜间动兵去支援,等严冲得到消息,我们已经撤退了。现在围住我们的敌人营寨距离很近,如果我们去偷袭,就算我们能成功,严冲只要随便派些贼兵就能把我们堵住。那时候就算我们能多杀几人,但是在万人大军包围中的几百人,能逃出来吗?”
刘峰的一番解释,让王狗子冷汗直冒,连忙道:“大哥,我是胡说八道,让大哥见笑了。”
刘峰道:“没什么,兵无常势,一个计策在某个时刻是好计策,但是换一个时刻却不一定。”
“小弟受教。”王狗子严肃地说。
刘峰道:“传令全营,不得举火,不得大声说话,明早也不得举火做饭,都吃干粮。”
……
严冲大营。
严冲面色铁青地正端坐在大帐的中央,黄圭立在身侧。
黄圭又一次慢慢地捋着他的两撇胡须,道:“主公今日为何不趁浓烟把猛虎部士兵熏倒,连夜进攻拿下营寨?”
严冲一脸沮丧道:“我如何不想拿下刘峰营寨?不过,你觉得刘峰的士兵真的会被区区浓烟给熏倒?夜战非我所长,既然刘峰跑不出去,又何必非要冒险进行夜战?”
黄圭其实早就看出了刘峰营寨有诈,但是做下属的,得在适当的时候显出领导的英明来,所以他故意挑起话头,好让严冲给自己一个拍马屁的机会。现在拍马匹的机会来来了,黄圭立刻拱手道:“主公英明,非是主公提醒,黄某差点上了刘峰的当。”
黄圭的马屁让严冲很是受用,不过他很是眉头紧锁道:“这个刘峰不简单,我本以为自己已经非常重视他了,没想到居然还是把他看低了。今日这三次进攻,别说是这么个小营寨,就算是一个县城也能拿下了。没想到却给刘峰守住了。我们伤亡居然达到了四千!四千啊!而对方只有几百人!我们在黄县城下打了几个月,也不过伤亡四五千人!如果这就是官军主力的实力,我看我们还是趁着张水还没到,趁早撤了黄县之围,早作打算吧。”
黄圭很是诧异,严冲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说不好听一点是飞扬跋扈的,怎么今天就这样消沉了,连忙道:“主公勿忧,我这里已经陆续获得了一些刘峰的消息。几个月前,刘峰不过是刘偕将军手下的一名普通的杂兵而已。在剿灭马敏忠的战事中立功,被逐步提拔为一名屯长。直到剿灭马敏忠的最后一战,刘峰率领一屯士兵堵住了马敏忠几千大军,马敏忠才算是全军覆没的。刘峰因此功,这才被陛下钦点越级提拔成为一名军司马。因为是陛下钦点,所以刘峰的猛虎部饮食饷钱都足够,兵精粮足,敢打敢拼,据说从扬州到青州,每日都行军四十里,这才能把张水主力抛掉十几天的路程。”
严冲听得刘峰率领一百人居然就敢堵住马敏忠的几千大军,倒吸一口凉气!马敏忠可是纵横兖州扬州多日的悍贼了,一百人堵住几千大军,这他妈的是怎么打的?再听得刘峰猛虎部从扬州行军到青州,每日皆行军四十里,又是倒抽一口凉气。严冲带兵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知道行军是最考验一支军队的组织性、纪律性以及军队的素质的。如果自己带着贼兵从扬州行军到青州,别说一日走四十里,就是每日走十里二十里都困难,而且恐怕得逃散一小半。听杨凌说刘峰当日在莒县城下是行军了四十里之后,与杨陵作战的。还把杨陵一万军队给打得几乎全灭。这样的军队还是人吗?
黄圭看出严冲脸色不对,连忙又道:“刘峰的猛虎部确实厉害,不过也只有四百人。黄某想来在张水的官军中也只有这么一个猛虎部,绝不会有第二个猛虎部。否则就不会派区区四百人前来牵制我军攻取黄县。”
听到这里严冲脸色才好点,黄圭接着说:“既然我军必然要和张水一战,那么如果能够在张水到来之前吃掉这支精锐,那么张水实力大减,还能不能打败我军,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