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臣……可是臣,也后悔过。”
“朕也是。”
心里似乎有一块东西碎了。他说他后悔……
我唇边咧开一丝苦笑,后悔又有什么用呢……谢晋烨已经死了。我默默退了出来,不再对这宣室殿内的一切好奇。我悄悄离开宣室殿,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走下台阶。
可是皇宫这么大,我往哪里找贺兰殷岳呢?我想到了先前守在宫门口的那个原将军,本来幻想着他会带我去找贺兰殷岳,结果差点丧命。我可不敢再向任何人问路了,还是在宫里四处走一走,看看会有什么发现吧。
夜风吹在身上,使我发烫的额头仍然保持着清醒。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晃荡了一炷香的时间后,我终于找到了一顶王帐,我断定他没有住进任何一座宫殿的原因是王帐里不断出入着御医,和来回奔波拿出来带血的纱布的下士。
这倒是个好机会,我瞄了眼身上的盔甲,也是下士的装扮,不如就趁机混进去。里面的御医一拨出来,一拨又进去,相比于宣室殿,这贺兰殷岳倒显得娇贵不少。
我拦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御医,粗着嗓子说道:“里面的纱布不够了,你还有没有?”
这名御医立刻点头道:“有,有。”说着从箱里拿出几卷纱布递给我。我便拿着这几卷纱布,装作匆忙的样子低着头跑了进去。
顺利地进入王帐之后,我还有些回不过神。看来裴文玑果然是高瞻远瞩。王帐内的景象让我顿时明白了为何贺兰殷岳会显得如此娇贵。
贺兰太后面露愁容地站在床边,一会儿嘘寒问暖,一会儿又呵斥御医:“蠢奴才!这血难道就止不住吗!他脸色这么不好,你没有看到吗!”
贺兰殷岳脸色苍白地斜靠在床上,虚弱地说:“姑母不要着急了,这伤总要慢慢好起来。”
“一定是这帮奴才没有用!你好生躺着,不用管这些事。”
贺兰殷岳欲言又止,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涣散,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情。
这样的虚弱,与我今日见到的那个嗜血的恶魔判若两人。
贺兰珺君刚刚安慰完贺兰殷岳,扭过头看到我站在门口发呆,厉声喝道:“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哦哦!”我连忙跑过去,将绷带递给正在为他敷药的太医,低下头看着那些渐渐渗出绷带的血迹。脑中忽然出现大片的血迹,顺着雨水点点滴滴淌开。
贺兰殷岳忽然皱着眉露出极为痛苦的神情。
“岳儿,怎么了?”贺兰太后很是关心地抱着他的身子,他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溅到她的衣袍上,和我的盔甲上,然后陷入了昏迷。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贺兰殷岳不醒,所有人都不得离开这里!”
很难想象太后居然对一个叛军的首领如此关心,难道她不怕引人非议吗?在宣室殿内的皇上,她似乎并不关心。那不是殷恒的根本吗?
为别人考虑完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的话,所有人?
大概是见我行事比其它的下士稳重些,她钦点了我在旁贴身照顾贺兰殷岳。我只能点头称是。这样更好,我会有更多的机会接近他。
他昏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几个时辰之前,这双眼睛曾闪着多么可怕的光芒,将阻挡他的人一一斩尽。
这张面皮之下,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攻入禹阳。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此时我只知道,是他杀了谢晋烨。我本来要阻止一场战争,却没想到害死了我最爱的人。
或许他真的如传闻那样,只是为了争夺王位,所谓丽妃不过是吸引众人同情的障眼法,而我居然傻傻地相信了。
贺兰殷岳病得不清,伤口一直无法愈合。随着御医的救治,从体内流出来的鲜血越来越少,不过他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