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消失,只能尽己所能走上去,抱住她。
怀中的感觉如此熟悉,我确定静妃,不,陆夜蕾,她就是我一直寻找的人。我要大哭出来,告诉她这段日子里我有多害怕,多无措。我要告诉她我有多开心能在脑海中搜索出对她的记忆。
刚哭出第一声,一个太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娘娘,御史大夫裴文玑求见。”
裴文玑看到我的一瞬间一定是惊异万分。他怎么也想不到昔日醉仙楼义愤填膺的小姑娘竟然眨眼变成了尼姑,还抱着静妃嚎啕大哭。
从裴文玑诧异不已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已经认出了我。果然是精明之人,我都换成这样的装扮,哭成这个样子,他还能一眼认出我来。
我吓傻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松开了静妃,两眼直勾勾地盯住裴文玑,生怕他将我的事情说出去。他一面向静妃行礼,眼睛却三番五次地往我这边看。还好静妃一听到人来只顾着拭泪,并没有察觉他刚才有多么异常。
裴文玑反应过来后,冲我歪嘴一笑。这个不明意味的笑让我心里更加七上八下了。如果他说出昨天酒楼的事情,那我岂不是犯了欺瞒皇妃的罪名。这里不只有皇妃,还有丞相,还有诰命,还有御史大夫。方才欲哭时满身冒出的热汗霎时降了温,我打了个寒噤。裴文玑笑得更放肆了。
静妃终于拭净了泪水,问道:“怎么,裴大人笑什么?”
裴文玑将袖袍高高拱起,说道:“下官见娘娘今日着装与平日甚不相同。难得见姿容如此素雅,故而失笑。”
静妃唇畔浮过一丝妩媚:“裴大人真会说笑。”
裴文玑笑着低下头,作了个“请”的手势,邀请静妃去别处走走。
他俩走远后,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来静兰寺真的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尼姑的身份虽然是一道很好的屏障,可是也有太多的局限性。是时候跟顾明鸢商量还俗的事情了。
脸上的泪痕还有干,风吹过脸颊,感到一阵冰凉。心底的激动依然存在,为了那个素衣黑袍的女子。方才那股难以抑制的感觉让我如此鲁莽,我很担心会吓到她。如果不是裴文玑忽然出现,我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跟她解释。她是高高在上的静妃,怎么会和我有交集。真相似乎离我越来越近了,我越来越高兴。也许不久后,我就会解开我的谜团。我现在不在乎是谁杀了我,我只想知道我究竟是谁。
我可以感觉到,陆夜蕾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可是对于她而言,我又是否重要呢?如果再这样迷茫下去,我将得不到任何线索。或许今日我成了她伤心时的慰藉,可是我们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变得融洽,现在的我甚至有资格在她身边说几句安慰的话,这样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呢?
我脚下有些不稳,慢慢退到一棵柳树旁,把身体的重量都交付给树干,仔细地回想着我醒来发生的一切。
谁都可以在一张白纸上任意书写,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怀疑顾明鸢呢?从醒来以后,每一件事,我都对她深信不疑。可是我却不能确定她到底和我“生前”有没有关系。我越想越后怕,如果她对我撒谎,那我绝不会知道。如果我有顾明鸢的读心术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轻易看穿别人的心,而不用在这里胡乱猜疑。
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和静妃关系融洽的机会。她那双渗着泪珠的眼睛,简直比世间所有的证据都要叫人信服。我选择信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