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进了自己的真心,她将身心交付却换得一碗绝情堕胎毒药,眼睛不能信,感觉不能信,连自己的心也不能信,这冰冷的世上还有什么能让她相信的东西?
七天七夜等待思念如潮水,等来了弥漫这永陵宫的鲜血淋漓。
回忆自己过往,那些甜蜜如烟消云散。最后留下千般心痛,透彻心凉。
季鸢勾起唇角,盯着地面,全身都在颤抖,身心的双重痛楚折磨得她堕入黑渊,她咬牙用尽最后的力气“为,什,么?”
殿上皇后手里转着的佛珠,就在那一刻,碎了,佛祖滚落在各个角落,皇后身子颤了颤,低头看眼碎了的佛珠,转念想只是巧合,便恢复了平静,她看向全身血迹的季鸢:“因为你是季修杰和姜洛女的女儿,所以,你不能为我楚氏繁衍子嗣”。
楚湘逸眼里没有一丝感情,冷冷的瞥了一眼苍白着即将要消逝生命的季鸢,她双眸痛苦的与他对望,终于没有再看见最后一丝希望,她慢慢闭上了看尽万千风华的一双美目。
她晕了,楚湘逸回望他一直敬重的皇祖母,眸光万般复杂而悲痛,麻木的一步一步走出殿,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
宫中的这一摊血此后在他心上烙印下的是一块泯灭不了的伤疤,便是证据,证明了他与皇祖母联手犯下的罪。
“皇祖母,她没了武功,失去了一切,儿臣保证此后她不会再踏入皇城半步”。
楚湘逸越过季鸢身旁,精致的长靴和白袍沾染了她的鲜血,她有多痛,他的心就比她更痛十倍乃至百倍,他想要扶起他的鸢儿,告诉她,他依然爱她。可手悬在中央有无力垂下,便是没有勇气再去触碰。
这女子是他曾经捧在手心和呵护宠爱的心爱之人,今日之后他们之间再无瓜葛,从此她去哪儿他的心就跟去哪儿。
再也不会留在刻着他们悲伤印记的皇城。
步出永陵宫,漫天大雪纷飞。
这种绝望的感觉比等待死亡的消息更加令人难受,楚湘逸如行尸走肉般行于皇宫,他该去哪儿?
他要回逸王府吗?在那个他们缠绵过无数个夜晚的巢穴,履行诺言,娶武昌文的女儿为妃,封武昌文的女儿为后,开始帝王本该有的一生吗?
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要个安稳的家,鸢儿一样的妻子,调皮捣蛋的孩儿,幸福的安静的过完一生。
没有鸢儿的地方就没有家。
他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站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无声落泪,感受冰雪带来刺骨的冷,仿佛雪越大越能冰封他的心,才不会再痛。
这颗心只为鸢儿动过,她开心他就开心,她痛他的心也就跟着痛。
寒夜阴森,腐臭的地牢里。
季鸢一身柔滑丝绸红烟纱裙,一件厚厚的白裘衣盖在身上,她安安静静没有生气像死人一样的躺在牢里冷冰冰的地板上。
由于太冷,她缩了缩身子,那铁链被拉扯得响动,梦里梦到他温暖的怀抱,她惊慌的狠狠将人抱在怀里哭泣道“我就知道那只是一场噩梦,只是噩梦,楚湘不会丢弃我的,是不是?”
梦里的楚湘很轻很轻的搂着她的肩膀,声声唤她“鸢儿,鸢儿”。
然后他的身子变得越来越轻,直到如一缕轻烟消散……
当季鸢从梦中哭醒,发现自己仍然身处牢狱中,只有身上单薄的纱裙和看似很厚的裘衣。她凄楚哀怨的望着牢里的腐朽的墙,都分不清什么是梦了。
摸着感觉空了的小腹,孩子,不见了,楚湘逸,你好残忍。
泪水夺眶而出,落于手背那么冰那么凉,她却感觉不到,唯有心感觉到了世间冰冷。
季鸢望着高墙,外面的景象怕是以后再也看不到了,这一身华贵的衣裳是给她临死前的“奖赏”吗?
“你们看那女人,美得倾国倾城,怎么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曾经傲视天下,不屑皇族,这就是她的下场,不过,倒是有几分姿色,给哥几个玩玩再送她上西天也不错”。
“你疯了,她是逸王殿下的人”。
“逸王殿下不要她了,她还能过得了好日子?”
“这……要不咱们就……”。
牢里的几人如狼般的眼神盯着她,用侮辱的话语嘲讽着,他们所说的话,季鸢听得很清楚,无论哪个朝代,女人一旦落入牢里等于落入狼圈。
牢房的门被打开了,方才聊着她的那几个男人,色眯眯的向她走来,季鸢趴在地上,狠厉的眼神怒视他们,这一眼使他们犹豫了“她毕竟是逸王殿下的女人,我看还是……”
“你怕什么?她都成这样了,殿下还会要他们,动作快点”说着手慢慢朝她神了过来。
他们壮着胆子又向她走去,已经伸出了的脏手隔着衣服摸着她的身体“来吧!美人,好好伺候哥几个,说不定还能留下你一命”。
“滚!”季鸢怒吼着,左右闪躲,可并不起什么作用,反而使他们更加有兴趣,他们依然在行动。
“嘶——”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