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突如其来的厉喝声,制止了众人长剑,众人举目望去,一袭紫衣,翩翩而来,秀发飞舞,整个人如梦幻仙子,却不是月琉萤还为谁。
“宫主。”
众人齐齐跪地,无比恭敬。
原来,戴着面具之人,并不是血月宫宫主血观音,而另有其人。
月琉萤蹁跹而来,看了看四周惨状,柳眉一竖,容色冰冷,厉声道:“怎么回事?”
那戴着鬼面具之人解释:“回禀宫主,轩源突然夜闯大院,肆意杀戮,玄姬已命葬他手。”
“不,不可能,我了解轩源,他的实力,不足以斩杀玄姬。”
看了一下那颗美丽的头颅,月琉萤心中震惊,无以复加。
玄姬为血月宫四大堂主之一,修为高深,实力强大,纵然两个轩源,手持绝世神剑,亦非她之对手,所以,听了面具之人一言,月琉萤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
“宫主,虽不知那轩源到底使用了什么卑劣手段,害了玄姬,可事实如此,还请宫主下令,将此子就地正法,剁成肉酱,以告慰玄姬在天之灵。”面具之人沉痛道。
玄姬之死,于他们血月宫而言,是一沉重打击,大凡血月宫人,无不对轩源恨之入骨,咬牙切齿。
看了轩源一眼,月琉萤微微一惊,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道身影,全身上下,皆被鲜血覆盖,外伤内伤,不计其数,伤痕累累,虽未亲眼见那场激战,可也想象得到,方才激战,是多么的惨烈。
“来人,将他带去我房间,本座亲自审问。”“梦姨,将这里处理一下,好生安葬玄姬。”
秀鼻皱了皱,抛下两句话,月琉萤转身离去,似不愿在此久待。
看着月琉萤离去背影,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有点莫名其妙。
玄姬为血月宫堂主,为他们血月宫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今惨死,身首异处,身为宫主,月琉萤居然不闻不问,而且,对那罪魁祸首轩源,却要带他去房间,虽说为审问,但房间里,是审问的地方么?
“圣使大人,这?”
梦姨也是怔住,猜不透月琉萤的真实想法,叹了口气,还是道:“将他抬过去吧,剩下的人,负责打点一切,安葬所有殒命的弟子。”
……
苍穹上,夜空下,一轮明月,高高悬挂,洒下无尽辉光,映照人间大地。
房间里,秀床上,轩源安静睡着,经了月琉萤治疗,他的伤势,已得到压制,情况正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先前受创太深,失血过多,导致现在仍昏迷不醒。
窗儿边,月琉萤悠悠而立,抬头望月,月明星稀,垂下点点光华,照在她身上,犹如霜雪一般。
夜风轻轻吹拂,叶儿摇晃,反射着月华,落下斑驳光影,如水波一般。
犹记得,妖界山谷中,那一个傍晚,她曾问过他,在进入蓬莱仙岛前,为何等身份,那时候,他对她讲,下次见面,就告诉她。
而今,他们终于再见,而他,也以自己的真实行动,告知了她,他的真实身份,然而,这个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而他告诉她的方式,则更是她不愿见到的。
曾经,她怀疑过他的身份,也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今,她终于知道了这个答案,他为轩然之子,轩氏一族遗孤,十年前神龙山一役唯一的幸存者。
这个答案,出乎她的意料,因为,她是他的杀父仇人。
十年前,为得到神龙鼎,她率领血月宫弟子,杀进神龙山,血屠轩氏一族,将其戮灭一空,老弱妇孺,无一幸免,均遭灭口,下手血腥,毫不留情。
而今,十年之后,他,轩氏一族遗孤,学成惊世剑诀,下山前来,寻她报仇,于今夜之时,闯入他们这里,杀了玄姬,还有许多弟子,她知道,玄姬只是她的代替品,他要复仇的对象,终究是她。
她,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血观音,那个下令戮灭他家族的刽子手。
她,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这一切,会不会怨她?会不会恨她?会不会对她拔剑?正如他对玄姬那般。
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纯白如玉的双手,一双沾满鲜血的手,她怔住了。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胡思乱想,为什么心绪烦乱,为什么自己要制止手下,诛杀于他,他死了,不更好吗?
“宫主。”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她心神大震,愕然抬头,看着窗外不知何时过来的梦姨,小嘴张了张,似乎还没有回魂。
良久,月琉萤回头,望了望床上那个男子,他正在熟睡,烛火映衬下,细腻光滑的皮肤被照得明暗交加,瘦削的面庞,让人联想到风中飘荡的花瓣,眼睛狭长浓黑,如黑曜石,鼻尖像刀削一样坚毅挺翘,就算在睡梦中也这般好看。
“嘘。”
食指放于唇畔,做出一个禁声动作,她,怕打搅了他的美梦。
“梦姨,我们出去说。”轻轻地、柔柔地,她这样说。
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