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继续道:“谢四早就怀疑过明珠有问题,只是一直拿不出任何证据,直至今日,她终于是露出破绽了。”
“王爷是如何知晓?”
见到玉润询问,洛阳王便也没有再隐瞒:“这墓穴中葬着的,其实是两个人。”
“两个人?”玉润倒抽一口冷气,十分惊讶。
“不错,历代闽越王都有不臣之心,但骗骗到了驺无诸这里,对汉皇室忠心耿耿,原因为何?”
玉润咬了咬唇,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莫不是,跟这位远嫁了的汉室公主有关?”
洛阳王表情有些微妙,讳莫如深的笑了笑。
“王姑娘同本王想的一样,不过此事并未在正史中有所记录,真相如何,都只能是你我的猜测。”
玉润撇了撇嘴,心道这洛阳王原来也有做老狐狸的潜质。
“这汉室公主死后,驺无诸也抑郁而终,悄悄命身边的亲信将他的尸骨送进了这汉室公主的墓穴里。”
“那阿绝他为何要说……”
“我们当初故意泄露出这个消息,便只提了闽越王并未提过汉室公主,可谢明珠她一介女流,若非从谢四那里听来,又是如何知晓实情的呢,若是刘裕此言无虚,那她定然是在洛阳城中的时候,就知晓此事了。”
玉润浑身一震,立刻点了点头。
“王姑娘如此同意我的看法,莫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洛阳王狐疑的盯了一眼玉润,却见她面带愁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姑娘有何话不妨直说。”
“我怀疑,谢明珠她……并不是真的谢明珠。”
她自然不会说鬼魂这些太过无稽的言论,只是既然谢珏能够相信洛阳王,那她,应当也是能够相信的吧。
闻言,洛阳王立刻陷入了沉思,他低低叹了一声,半晌才应道:“不错,我也觉得她不是明珠。”
“那王爷觉得,她是什么人派来的?难道说,是谢家的仇人么?”玉润试探性的询问着,想要看看能否从他口里套出什么有用的讯息。
洛阳王薄唇紧抿成一线,停顿了片刻才继续道:“那一日在赏荷宴上,我就觉得她同过去的明珠有所不同,那眼神,倒反而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
“是谁?”
玉润问的认真,可洛阳王却始终皱着眉没有再开口,直到她失落的收回目光,准备行礼告辞时……洛阳王才突然说出了两个字。
“桓澈。”
“桓澈?桓澈是谁?”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玉润有些茫然,可是不知为何,她却总觉得冥冥中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两个字。
“也难怪你不知情。”洛阳王瞥了玉润一眼,目光竟是充满了怜悯。
“桓济当初想要谋害自家长辈,被陛下一怒之下贬为庶民流放,可怜了他那儿子,小小年纪就吃尽了苦头,后来我曾偶然在洛阳城中见过落魄成为乞丐的他,准备派人去仔细调查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洛阳王的目光又多了一分感慨。
“若是能活至今日,以他的风采和聪慧,定然不会输于谢四的。”
桓济的儿子,那岂不是就是新安公主的儿子?
玉润不禁咋舌,想到谢明珠看向自己那复杂的眼神,顿觉心头一震。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同自己还有这样的渊源。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会回忆起前世的谢明珠,在她看来,两世的谢明珠并无多少不同,而且最后她还终身未嫁。
到底是谢明珠对桓澈情深意重不肯嫁人,还是说,那时谢明珠身体中的人,就已然是桓澈了呢?
怪不得谢珏对她心存忌惮,要让自己保持距离,只是因为他没有证据,又碍着那是胞妹的身体,不好下手吧。
玉润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可恰在此时……
“咕噜咕噜。”
极为不合时宜的肚子咕噜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洛阳王斜眼看向玉润,竟是一本正经的开口。
“本王的话,可是给女郎你说饿了?”
玉润大窘,赶紧摇了摇头,刚想敷衍过去,却不料袖口一抖,那缩成巴掌大小的饕餮竟是从袖子里滚了出来。
这一下,不仅是玉润惊了,洛阳王更是眼睛挣得老大,从来刻板的俊朗容颜难能可贵的划过一抹好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