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的门被轻手轻脚的推开,谢珏倾身走了进来。
可当他漂亮的双眸落到床榻处,看到上面空空也如的时候,那原本得意勾起的唇角瞬间凝固在嘴边。
“卿卿?”他试探性的呼唤了一声,空荡荡的房间里却只听得到他那微微有些颤抖的声线。
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自己之前明明用了迷香,按道理来说,玉润她绝对不会这么快就醒来,可是她如果没有醒,又为何没在这个寝房中?
一连串的问题使得谢珏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他不由得涩然一笑,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却还是漏算了一步。
就在他思绪纷飞个不停,努力猜想着玉润为什么会突然失踪时,后背突然被一个温暖的身子贴住,一双细瘦的手臂突然从他的后腰探入,轻轻地在他精瘦的腰身上环抱住。
谢珏浑身一震,却是没有立即回头。
“卿卿?”
虽然是询问的口吻,可大手却已经将那双绕在自己身前的小手握住,轻轻摩挲。
“什么时候醒的?”
谢珏眉目含笑,却是不见半点的慌张,身后的玉润虽然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却也听得出这语气中的愉悦和自然。
玉润抽了抽鼻子,低低应道:“刚刚醒来不见阿绝,心中惶恐,故而就去寻你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手臂传来和衣料摩擦的触感,随后谢珏便转身同她面对面站着,大大的手掌轻轻拖住她的下巴,颇为霸道的抬起了她的小脸儿,逼着玉润看向自己。
“卿卿不必惶恐,我会找到你的,上天入地,碧落黄泉,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寻到你的。”
他说的笃定,目光也是那样的真诚,玉润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尖儿又不可遏止的颤动了一下的,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谢珏莞尔,一笑倾城。
“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吧,也将韵儿完璧归赵。”
提议过后,谢珏俯身,柔软的唇瓣十分自然的印向玉润的眉心,玉润呆呆的看向他,那眸光仿佛是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了一声:“好!”
二人正要离开,却不料行至门口时被花荫堵了个正着。
“荀容呢?”
此时此刻,花荫的声音还带着剧烈的喘息,明显是方才急赶着回来。
谢珏瞳孔缩了缩,浑不在意的撒谎道:“慕容公主回来的晚了,你的檀郎他因为自愧难当,所以走了。”
“走了?不……这不可能!”花荫难以置信的摇头,原本清亮的眸子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
“怎么,慕容公主如此恨他,却还是不想他走的么?”谢珏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眸底浓浓的讽刺也刺痛了花荫的双眸。
“他去哪儿了?”
深吸了一口气,花荫继续质问。谢珏却早已是不耐烦,牵着玉润就要起身离开。
熟料花荫却挡在他们的面前,以从未有过的冷漠态度威胁道:“谢四,你今日若是不说出荀容的下落,就休想走出醉花阴的大门。”
“啪啪啪!”清脆的三声巴掌拍响在花荫的耳边,谢珏感慨道:“不愧是慕容公主,只可惜你当年对荀容若是有今日一半的果决,最后都不会落得身故化石那样凄惨的结局了。”
这句话说得太狠也太过直白,花荫有那么瞬间的一怔,也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谢珏飞快的将玉润拦腰抱起,如同闪电一般的飞身一跃而出。
“等等!”花荫还来不及阻拦,就只见到谢珏潇洒的背影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
出了醉花阴,玉润忐忑不安的看向他:“荀容当真走了?”
谢珏巧笑嫣然,却答非所问:“卿卿想不想知道,这醉花阴的坊主同花荫之间的故事?”
玉润点了点头,可目光却是落向谢珏身后,不知为何,醉花阴原本崭新的砖瓦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时光的洪流冲刷的破败不堪,门楹上的牌匾烫金色的大字也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块朽烂的破木。
玉润惊了,一下子挣脱谢珏想要回去一看究竟,却被谢珏一把拉住。
“别去!”
“可这是……”玉润一脸茫然,却见到谢珏涩然一笑,颇为感慨的开口:“荀容这个人呐,就是太恋旧了。”
说到这里,他终于将那二人之间的纠葛娓娓道来。
原来百年前,荀容受伤被鲜卑的公主慕容荫所救,随后成为她的侍卫保护左右,等到太康六年鲜卑的首领慕容虎攻辽之际,鲜卑却遭到晋军的偷袭惨败而归。
这次偷袭的始作俑者就是身为细作的荀容,力此大攻之后荀容回到西晋加官进爵,可是慕容荫却痛失亲人病被首领迁怒软禁在都城。
“百年之前?”玉润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说,荀容他同花荫,都不是活人?”
“准确的说,他们都是行尸走肉。”谢珏眯了眯眸子:“这故事我从前在冥府的时候曾听人说过,因为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