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发出一声黯哑的低吼,可是听在耳中这吼声却是极其的绵软无力。
“抱歉,”荀容开口,可是那得意翘起的唇角哪里是有半点歉意的模样,“实在是谢兄你的口碑不好,我不得不留下一手,等到我用完镜花水月,自然会物归原主。到时候也就不用委屈你这兄弟,暂且先挤在这玉佩里头了。”
他一面上,还一面啧啧叹了两声,似乎很是替非夜可惜。
谢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终于感觉到四肢和五官在慢慢放松,他不动声色的试探着自己的内息,嘴上却含恨道:“荀容,我都已经答应你会把这镜子给你,你为什么还要这般设计于我?”
“哼!”荀容轻蔑的瞟了他一眼,冷哼道:“四郎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在冥界,你的名声,可从来不怎么样!”
“呵呵……”
听到这话,谢珏轻笑一声,竟是攥紧了那汉白玉佩放入怀中,然后开始活动筋骨。
荀容缩了缩瞳孔,微微有些警惕道:“没想到我的定魂之术,这么快就不管用了。”
谢珏笑声更大:“我说坊主大人,只怕是你这定魂术,压根就没管用过。”
“你这话什么意思!”荀容眸光一寒,手中的铜镜攥得更紧。
“字面上的意思。”谢珏十分慵懒的打个哈欠,突然飞身到房门口。
“你要跑?”荀容挑眉,一脸讥讽。
谢珏却不以为意,耸了耸肩膀道:“还有一场好戏没看,我怎么舍得跑呢。”
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向着荀容袭来,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就听见木门被谢珏一把拉开,呆呆站立在门口不知道已有多久的花荫转眼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荀容面上的血色顿时褪的一干二净,他抖了抖唇,极为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阿荫,你……你来了有多久?”
听到这问题,花荫嫣然一笑,眸光竟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郎君以为,我来了有多久呢?”花荫终是开了口,声音听起来却没了往昔的稚嫩,她漂亮的眸子一错不错的盯着荀容,似乎是想要穿透那张面具看清楚他的容颜。
荀容却是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谢珏抱着肩膀站在门口,十分适时的在这尴尬的气氛中插上一句:“慕容公主可莫要怪我多管闲事,我不过是看公主日夜失忆,又不得不依附于仇人太过可怜,所以才帮上一把罢了。”
“谢珏你!”荀容气得浑身发抖,眸光锐利的扫向谢珏,好像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花荫却是冷着脸,也不理会谢珏,目光从为从荀容的面具上移开半分。
“坊主不必生气,若非是你想要困住我吹了定魂曲,你的心上人也不至于忆起往昔,唉,为了让坊主你这老狐狸上钩,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荀容的眼睛此时已经变得赤红,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谢珏,再看向花荫时,眸光中原本的狠厉却被歉疚取代。
“阿荫,你听我解释。”他急急地开口,同时也疾步走向花荫的方位,见到对方并没有躲避,面色顿时一喜。
可谁知道花荫却突然伸出手,干脆利落的一把扯掉了他的面具。
此时此刻,正午明媚的日光打在他俊秀苍白的面容上,将他原本掩藏住的容颜映照的无比清晰。
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总是那般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高挺的鼻梁还有完美的唇线,每一寸每一分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
曾几何时,她以为这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完完全全都按照她的心意所打造。
可实际上呢?
这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最后梦醒了,留给她的,是漫长且无期的等待,她等了一辈子,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身影,更没有等到半句解释。
花荫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细长漂亮的手指的游移在荀容的眉心,在那里有着有一枚殷红如血的印记,超脱于她的记忆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