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猜是他?”
孙谦之闻言叹息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压低声音道:“早前在建康的时候,我曾在他隔壁置下宅子偷艺,谁知道被他发现了,不肯教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找来乞丐在我们前日日乞讨晃荡,着实可恶!可恶!”
言语间,还难掩愤然之色。
建康城中各大家族同庶民们住的从来泾渭分明,有乞丐如此大胆,自然定是得人授意。
“你还有脸说!”孙老的面皮也有些挂不住,但好在被他们这一打岔众人的视线终于从玉润的身上移开,低声讨论起谢四来。
玉润感慨一声,便是自己今日出尽了风头,却也远比不过那人的名讳。
此时少年靠着她,半眯着的眸子闪过一丝诡谲。
“卿卿,你那表姐,似乎很是不甘心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玉润倒是想起来了,她怎么就给这个罪魁祸首给忘了?
有些人啊,不给她们点教训,是永远都不会长记性的!
思及至此,玉润就趁着有人夸赞她的当口,顺势谦虚道:“玉润才疏学浅,家中姐妹里是最不成器的。”
她这都才疏学浅了,那家中姐妹是有多厉害?
大家顿时起了兴趣。
郗月面色一白,身后有女郎笑嘻嘻的推搡她:“月姐姐快去表演一曲琵琶,压过这丫头的风头才好!”
“是啊是啊,俪妹妹听说也擅作画,不如一起去表演一番?”
郑俪帕子都要揉碎了,愣是没敢吭声。
她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就在女郎中撑撑面子罢了,放到孙老和谢肃这样的名士面前,根本入不了眼!
更何况还有玉润的技惊四座在前,她们若是应了,就是拿自己来成全玉润的才名!
郗三爷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玉润,但却并无责备。
他也知道,是自家女儿做得过分了。
玉润也暗自叹息,却是并没有做声,这一回,她绝不再让。
众人的呼声越来越高,郗月的面色也越来越白,郑俪则六神无主的望着她,逼得她不得不做出决断。
就在这时,她目光掠过正在斟茶的婢女,一咬牙,狠心踢了她一脚,那婢女一个不稳,滚烫的茶水泼出,“哗啦”一声洒在郗月的手背上。
“啊!”她适时的一声尖叫,饶是抽手及时,还是淋了半边手背,不一会儿就起了巨大的水泡。
如此一来,便是想弹也没得弹了。
玉润敛眸,遮挡住眸中的讥讽之色,她这个三姐啊,跟她那个娘一样,爱面子胜过一切。
郑俪则吓傻了,也假充头疼推辞了作画,早早就退了场。
见到她们的选择,玉润暗暗叹气,她之前之所以的没把握也愿意上场,是因为她心中清楚,在名士们的眼中,未必只看重技艺,即便是丢人现眼,那也是真性情,也比藏着掖着不爽快利落的好。
可惜有的人,始终不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