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大宅占地极广,那高大的府门耸立在大街正当中,远远就能看见。二十余名身穿劲装的庄丁护卫分列府门两侧,威仪十足,令过往行人都不敢驻足观望。
赵无伤与赵乾到了府门前,很快有庄丁接过马匹,将赵无伤热情迎进府中。至于赵乾,自然是被无视冷落,孤零零一个人迈步走进大宅。
赵无伤摆手斥退簇拥在身边的人,转头对赵乾说道:“你先回家,我自去拜见老太爷,稍后再去跟你碰面。记住我嘱咐你的事情,一定要慎言。”
赵乾点点头,目送赵无伤离开,然后循着记忆穿过大宅往自家住所走去。
赵家作为当地大族,人丁自是兴旺,这大宅里划分出一个个院落。能够住进大宅的除了嫡系的族人之外,还有一些实力不凡的旁系族人,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赵乾原本资质虽然低劣,有废物之称,不过他的父亲却很了得,乃是老太爷赵敦次子赵仲谦,也就是护卫们口中所说的二爷,同时也是赵家除老太爷之外寥寥几个拥有正式官身的人,从八品的副尉。这官职可不是通过血脉裙带关系得到的,而是实打实通过武府选士获得的。
虽然虎父犬子,但因为有这一层关系,赵乾也住在了本家大宅中。
不过这待遇并未带给赵乾什么荣耀,只是让他处境变得更为尴尬而已。按照赵乾此前的记忆,他在赵家大宅里不过是臭****一般的存在,谁都可以随便踩上一脚。甚至许多资质不凡、但却不够资格居住在大宅的赵家旁系子弟们,平日更是以凌辱赵乾为乐。
因为往后一段时间都要住在这大宅里,赵乾不免对此前的人际关系在脑海中仔细梳理一遍。
赵乾的身世也算曲折,他的父亲赵仲谦虽然不凡,母亲却非明媒正娶。赵仲谦年轻时游历在外遇险负伤,被赵乾的母亲,一位山林猎户的女儿所救。一番照料下来,两人情愫暗生,赵仲谦便将赵乾的母亲带回赵家,不久后赵乾出生。
只是赵仲谦也明白,赵乾母亲出身卑微,很难给自己提供实质帮助。两人虽然有了孩子,也只是将赵乾母子不清不楚收养在府中。后来他又迎娶本地世族的女子,这位夫人母族强势,赵仲谦投鼠忌器,便连一个妾室的名分也没能给赵乾的母亲。
赵乾此前在赵家境况恶劣,除了他本身材质低劣之外,与他那位名义上的嫡母也不无关系。这位赵仲谦的正室夫人自是对赵乾母子视若眼中钉,明里暗里总要非难。大家族里人又最乐意做逢高踩低的事情,赵乾母子生活自是窘迫。
晌午时分,赵家的少年们自在族学里修炼,男丁们也在各处处理事宜。大宅里有些冷清,往来只是一些奴仆婢女。看到赵乾经过,这些人不只没有最起码的尊重,往往还目露鄙夷,或者视而不见,根本不理睬他。
赵乾阅历深厚,也没有什么一朝咸鱼翻身便要彰显存在感的念头,乐得无人搭理,循着脑海中记忆,走向自家的院子。
正室夫人太强势,赵乾母子自然不能与其住在一起,母子两人独居一处,位置在这大宅中很是偏僻。还要穿过仆人居住的院落,位于大宅西南角一个很是破落的跨院,一间正房两间耳室。旁边就是马厩,赵乾还未靠近,便闻到一股浓烈的马粪味道。
小院不大,但收拾得很是干净,门漆都已经剥落,但窗纸却糊得整整齐齐。地面也清扫的干干净净,没有落叶和积尘。院子墙角下有几垄菜地,菜色青翠可人,冲淡了几分小院的破落感。
这小院原本只有赵乾母子两人居住,有一年孟乡水患,赵乾的母亲收养了一个跟赵乾差不多大的女童。这便是以前的赵乾生活中最亲近的人。
不过现在,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在。赵乾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现在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这具身体的母亲。
按理讲,他跟那女人应该是有杀子之仇,可是苦等十万余年才遇到一个机会,他当时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现在他与赵乾已是一体,自然不能将实情相告。但要让拥有十数万年记忆的老妖怪随便承认一个母亲,也确实强人所难。
罢了,左右现在已是这样一个局面。赵乾自然不可能对那女人怀有什么孺慕之情,但要照顾她一生,也并不是一件难以完成的事情。
且将这件事情放在一边,赵乾走进自己房间。房间朴实整洁,赵乾扫过一眼后就盘膝坐下,拿出一颗元灵珠开始汲取灵气修炼。
回程中,赵乾多数时间都在了解当下的世道,修炼的时间不多。安顿下来之后,自然不能懈怠。修为实力是安身立命的根本,除此之外,一切俱是末节。
血元淬体之术汲取灵兽卵生命力洗淬身体之后,赵乾的根骨材质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甚至隐隐超越了赵无伤。以往一颗元灵珠哪怕是用先天魔功汲取转化灵气,也仅仅只得用三成,勉强贯通四处穴窍,而且要耗时一个多时辰。
可是随着根骨的提升,一颗元灵珠利用率达到了七成,汲取的时间也缩短了近乎一半!这就是根骨材质对修炼最直观的影响,在绝对优势的禀赋面前,所谓的勤能补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