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先规规矩矩地问了乾元帝安,这才与玉娘笑道:“您给了我,我再送与五哥就是我的人情了呀。”说了,这才转脸来见景宁与顾鹊,先与景宁贺喜,又拉了顾鹊的手道:“五嫂,我与哥哥玩笑呢,你别往心里去。不然我日后可不好上门了。”
顾鹊在宫外时就听说宝康公主素得乾元帝偏爱,其骄纵行为在乾元帝诸子女中算得上头一份,好在不刁蛮,并不难相处,今日一看果然如是。
依着顾鹊来看,景琰身为公主,肆意任性些也是应该的。到底除着帝后两个之外,便是太子日后的太子妃也要与她留些情面,何况自家不过是个郡王妃,忙笑说:“公主你来,我必扫榻相迎。”
景琰听着顾鹊这句,歪着头闪眼又将她看了看,脸上一笑道:“我可空手来的。”顾鹊又笑道:“您要带礼,我们不敢辞,您若是不带,我们也不能要呢。”景琰听说,笑着将头点了点,坐到了玉娘手下。
玉娘又与顾鹊交代了些事,顾鹊一一答应听从,玉娘就道:“好了,明儿还要庙见呢,你们回去罢。”景宁与顾鹊起身拜退。出椒房殿时,因椒房殿门槛极高,景宁倒是还伸手搭了把,直叫顾鹊又羞又喜。
看着景宁与顾鹊两个去得远了,玉娘因连日早起,略有些倦,可今日景宁与顾鹊觐见,不好不见,只得强撑,这时看着人去了,起身行到后殿,就在美人榻上歪着,将手撑了头与扶她进殿的景琰笑道:“你这孩子,还把怀素的草贴拿来说话,要是你五哥转送了你,我看你拿得下不。”
景琰笑道:“那我再送与五哥呀。”顿了顿,又与玉娘道:“这个五嫂有些能耐呢。”中书舍人之女初初做得郡王妃,与嫡公主说话,不卑不亢,可见心胸。
玉娘慢慢地道:“阿宁啊个好孩子,只太温软了些,王妃站得住才好。”固然顾义顾文端都是君子,可到底君子也不过守诺罢了,辛氏样貌寻常,又长顾文端那许多,能叫顾文端敬爱她,必然是个聪明了得的,这样的母亲教养出来的女儿,也不能差了。
景琰唔了声,又问玉娘道:“若是她欺负五哥呢?五哥可不是个会诉苦的。”玉娘阖眼道:“他是郡王,天潢贵胄,身份尊贵,便是皇帝,也不能无理折辱他,哪个敢欺他!若是有这样的身份,还叫人欺负了去,可是活该”说着,忽然一张眼看着景琰道:“你们几个姊妹也是一样。你们是公主,公主下降驸马,妻贵夫荣,驸马的前程都靠着你们,若是叫我知道你们哪一个叫驸马拿捏住了,我先不能答应她,再问驸马的罪!”景琰叫玉娘训得脸上又红又白,虽诧异从前温温软软的娘亲今日怎么变了颜色,到底不敢出声,只能唯唯。
玉娘训了景琰一场,又把眼闭上假寐,景琰轻声唤珊瑚娶了薄被来与玉娘盖上,这才轻轻地退了出去,才迷迷糊糊地睡得一会,就觉着有人轻轻地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得一提,仿佛有个声音笑道:“傻孩子,这么大人了,睡个觉也不老实。”这声气直当她个孩子待,分明是乾元帝从前的模样。
玉娘心上先是一抽,立时将眼睁开,四顾看去,殿中宫人内侍们都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地站着,看着玉娘直起身,就要近身服侍,叫玉娘挥退了。玉娘转头向牀上看去,乾元帝依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着,也不知是睡没睡。恍惚间那个场景不停地在玉娘眼前出现,只叫玉娘的牙关也有些作响。
玉娘定了定神,方与殿中值役的诸内侍宫人道:“都出去。”如今的玉娘也是令行禁止,宫人内侍们听旨,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椒房殿寝殿只留了玉娘与乾元帝两个,玉娘又坐了会,方掀开薄被,走到乾元帝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