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听着赵腾这话,不由得将平一郎瞧了眼,却看平一郎也向自家瞧了过来,心上不由得颤了颤,脸上却依旧是个愤怒的模样与赵腾道是:“哦?莫不是赵将军以为他是个刺客?”赵腾一来是领着乾元帝旨意;二则却是受着玉娘托付,要趁这个机会将这位贤王钉死,是以寸步不让,只与景和道:“是不是刺客,搜了便知。”自家却不向前,只同身边的军士一点头,那军士几步上前,在平一郎周身上下一摸,就打他的靴筒中摸出一柄无鞘的匕首来,连刃带柄长不过三寸四分,十分小巧。
赵腾探手将匕首接在手上,拇指在锋刃上划过,抬头与景和道:“好钢口。”景和脸上有些白,强自镇定道:“此事我不知。”
平一郎见着匕首,脸上已露出惊惶之色来,再听着景和这句,瞪大了双眼将景和看着,急道:“殿下!”余下的话还未出口,已叫景和喝道:“你身为侍卫自有佩刀,如何还在靴中藏有利刃!”平一郎待要开口,赵腾已在一旁道:“殿下不必如此,他即是侍卫,身上多带那么件利刃也是常情,只消进宫时不带,也算不得大错。”
赵腾的话音未落,就看着神武营的军士中走出来一二十三四岁的男子来,走在赵腾身边与赵腾耳语了几句,赵腾脸上颜色也变了,竟又朝着景和看过来。
景和知道怕是平一郎前些日子与他同进同出落了人的眼,待要再分辨几句,却听着赵腾先令人将平一郎捆了,又与景和道:“殿下,圣上还在等您呢。”说了向侧让了几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景和虽有不详之感,只知道挣扎也无用,且到底不肯失了身份,拂了拂袍袖,便向府外走去。赵腾瞧着景和背影,喝了声道:“奉圣上口谕,所有人在原地看守,无有圣上旨意,不许走动!若有违旨,格杀勿论。”景和听着这话不由得回头瞧了眼赵腾,做个温和镇定地模样与赵腾道:“还请将军下令,勿使军士们惊扰我王妃。”
看着赵腾颌首答应,这才迈步向前,赵腾落后一步随行。虽乾元帝说的是“拿”,到底景和依旧是吴王,赵腾也不敢当真捆了他,只是郡王仪仗却是不能与景和用的了,只是使军士牵了匹枣红马来与景和骑,前头有军士开道,身旁有赵腾陪伴,便是身后,一样簇拥着军士,这分明是个押送的模样。
景和本就有些心虚,看着这幅情景,更是有些慌张,待要问赵腾几句,又知他是乾元帝心腹,一生忠于乾元帝,连着提拔他的大将军沈如兰也能出卖,自然不肯把实话告诉他,只得强自忍耐。
一时,一行人由南司马门进了未央宫,一路往宣政殿去,依旧是景和在前,赵腾在后。在宫外,这幅形象人瞧着便是神武将军护卫吴王景和,可到了宫中,他二人这幅模样,瞧在有心人眼中就有吴王是叫神武将军押送的认识,又有知道些乾元帝脾性的,都认作这是真情。
又说宣政殿中乾元帝坐在书案后批阅奏章,看着景和拜倒在地,眉头也不曾动一下,却是与赵腾道:“如何?”赵腾上前几步,将在平一郎鬼祟行为说了回,说及平一郎靴筒中带刀时,顿了顿:“此人近日常随殿下进宫,守南司马门的军士可为证。”
景和听着赵腾这句,哪能不急,顾不得乾元帝在上,转与赵腾道:“将军慎言!那平一郎往前携带匕首,守门的军士若真是知情,知而不言,此罪一;知而不禁,此罪二,赵将军如何不言军士之罪?若是军士们往前并不曾知道,将军怎么因今日一次,便认定那平一郎从前也是如此?!”
乾元帝在上听了,将笔一掷与景和鼓了几回掌,竟是笑道:“辩得好。”景和听着乾元帝的话将雪白一张脸涨得通红,叩首道:“儿臣莽撞,那平一郎即是儿臣侍卫,言他随身私携兵刃,此罪平一郎不敢领,儿臣更不敢。”
乾元帝也不与景和在平一郎事上计较,只点了赵腾过来,使赵腾将如何发现阿毛尸身,又如何寻出阿毛身份,狗剩又是如何指认都与景和说了。乾元帝走在景和面前,俯身拍了拍景和肩膀道:“你母妃方才招认了,是她嫉妒高贵妃,暗中布局害得晋王妃小产,你是怎么瞧的?”
景和听着陈婕妤竟是承认是她所为,饶景和平日凉薄无情,听着母亲替自家顶罪还是不由得猛然将头抬起,恰对上乾元帝双眼,漆黑幽深,心上陡然一惊,连忙将头垂下,心念电转间咬牙道:“儿臣不信。”
乾元帝脸上露出几分笑来:“朕也不信。你母妃久居深宫,哪里来的人手安排得这样巧妙呢?你说呢?”
景和咽喉上下动了动,又道:“回父皇,儿臣不知,只是母妃自入宫以来与母家都少见面,是以儿臣也以为,母妃并无有人手可用。”乾元帝点了点头,道是:“只是你母妃一瞧着这个便肯认罪,你也来瞧一瞧着东西。”说着便将那一片紫色缭绫掷与昌盛,又由昌盛捧了来与景和看。
说来景和确是未曾留意陈婕妤有过这模样的缭绫,是以急切间如何能想得起来,瞧了一会就抬头回道:“回父皇,儿臣并不认得,也不知母妃为何认罪。”脸上一片茫然之色。哪知乾元帝心上已认定了景和母子是主谋,且这缭绫是他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