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五章 箭在弦上
首领内监的小心询问,但是陆城却知道,这会子除了一个笃定存在的隐患,只是一点点自己不够分量的猜测,很难引起乾祐皇帝的注意,更不要说去探寻事情的真相了,越发地皱紧了眉头:“这个味道,我太熟悉了,不可能是红梅白梅的气味……当年,我的母后,也就是大宣的和睿皇后,在生我的亲妹妹、大公主陆可意的时候,我就记得当时的凤栖宫有这样一种味道。这几年,大宣和南安虽然没有大的战役,但是南安却时不时的打游击一般骚扰我大宣边境,也确实是让人心生厌恶。如今,我大宣若是倾力协助了贵国平息内乱,只怕少不得被南安瞅准了时机。父皇不敢拿祖宗的基业和百姓的身家性命来开玩笑。”
听出钧喻铮声音中的隐忍和压抑,陆城也不再隐瞒,事已至此,两国还是坦诚一些更为妥当,话一出口,陆城就在仔细观察着钧喻铮的侧颜。
仿佛是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说似的,钧喻铮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难道秦王此番前来,就没有担心过朕会对秦王不利?朕虽然早知道你带兵压境,却没有想到你有这样的勇气,会亲自带着贺礼前来贺寿。不过今日,朕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钧喻铮低低地把所求之事和盘托出,陆城听罢也是大吃一惊,他虽然知道乾祐如今的确是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却没有想到,事情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程度。
似乎是担心陆城不答应,钧喻铮又补充了一句:“此事若是秦王能够帮到朕,朕自然也不会亏待了秦王。此事一过,朕会立刻昭告祖宗家庙,立淑妃为朕的元后。虽然淑妃现在无所出,但是只要日后淑妃生子,那就是朕全无争议的太子!”
如果说里一个皇后,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来算不上牵动命脉的大事,那太子就不同了。太子是国本,不论是立还是废,都不是那么能够轻易说出来的事情。而钧喻铮愿意此时以皇后和太子之位相酬,也足见他此时势力的亏空。
“除了这些,本王还有一事,希望陛下能够成全,那就是等到贵国一切归于平静,百姓和乐安生的时候,可以要陛下一起,筑起一座高台,一同临窗远眺,把酒言欢。”
钧喻铮并不是个愚笨的人,陆城相信,他话虽然说得隐晦,但是他是可以听懂的。果然,钧喻铮只是思考了一时间,就咬着牙点了点头:“大战在即,唯诚意耳……”
两人谈妥了条件,恰好刚刚走到了梅园,陆城一只脚踏进园门,就发现梅园透着一种不正常的味道,常年习武的习惯,让他把自己的手按在了佩剑上。
月光的余辉清洌洌的洒在梅园里面,因为还在正月里头,风中透着一点点的冷,到了晚上,这冷就愈发的变本加厉了,却也送来了浓烈的梅花的气味,人走在月光下,影子被月光拉的老长老长。
刚走过了白梅区,来到了红梅区,几个不同方向的影子探了过来,陆城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斜眼看了一下钧喻铮,发现他跟自己保持着同样的动作,心知两人方才谈话中的危机,这会儿就要真正的爆发了。处在两人身后的平衍王,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习武之人,这一会儿都感觉出来了气氛的不对劲,握着平衍王妃的手更紧了,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护住妻子微微凸起的的腹部。
最先前的影子终于露出了真容,影子高大魁梧,本人也穿上了甲胄。几十年的沙场征战下来,即使是仅仅穿上了甲胄,也就显得足够的英气逼人。
这个人,陆城没有见过,但是仅凭推断,他就能猜出来者是谁。
除了让乾祐皇帝忌惮至斯的反臣何沸,还会有谁呢?
“老臣何沸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金安,贵妃娘娘金安。”何沸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虽然在问安,语气却很是不善,对于陆城,仿佛也像没有看到一般,并不多说一个字,只是那眼神中,却透着精准而贪婪的目光。
钧喻铮看到了何沸,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很惊讶,反倒是像在和一个故人聊天一般,突然变得轻松了许多:“何叔,朕还记得,那一年朕还是丞相府嫡长子的时候,有一回,母后过寿,三十岁的整寿,不仅您的夫人前来给母后祝寿了,连您都带了长子前来府上,只不过没进后宅给母后庆生罢了。如今母后也有五十了,何叔也六十出头了吧,和母后的交情,倒是比二十年前更进益了许多。”
梅园,在淡淡的月光的笼罩下,没有梅树的地方留了一个不算很圆的光晕,光晕里面站着的,不过就是处在漩涡中央的几个人:何沸、钧喻铮带着早前回过话的那位首领太监、太后有琴氏和身边的一个丫鬟,剩下的,就只有自己和毛尖,陆城不由得开始在心里估算钧喻铮的胜算到底有几分。
气氛骤然变得很是紧张。
所有人都注意到,钧喻铮对何沸的称呼,不是何老将军,而是,何叔。
而这样的称呼,似乎是在钧喻铮还没有登基的时候,才会有的。
何沸心里面也是一紧,面上却还是若无其事的跟何沸拉着家常:“皇上管老臣叫何叔,老臣可是担待不起了。二十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