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某种明证。因为,这才是父亲的正常反应。
醒来后的第三天,凌渊不顾医务人员的反对,回到了家中。
那座从他结婚以来一直漂浮在空中的庄园被烧毁大半,又因为他昏迷后没有其他凌家人能做主,故而它依旧保留着事发当天的状态。仆人们也全部请了假——事发当天他们全都莫名昏迷了过去,醒来后就发现天变了——所以眼下这里荒凉地厉害。
凌渊注视着残破的屋子,眼神黯然。自从雨泽死后,这座庄园就沉寂地厉害。只有偶尔晓晓与佑晨他们笑闹时,他才能觉察到勃勃的生气。然而如今,那些孩子死的死,走的走,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
她烧毁的部分是刻意计算过的,他知道,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差不多可以和过去告别了。
也差不多别再管她了。
他如果想开始新的生活,随时都能重新开始。
凌渊垂下眼眸,她告诉他的事很有道理,然而,他并不想这样做。这一生,他的妻子都只有一位,最疼爱的孩子也只有一个。虽说并不能长久地拥有她们,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想要。
“父亲!”
身后突然传来这样一声叫喊。
他并没有惊讶,甚至于没有回头,因为他早已知道凌暮来的事。
“父亲,姐姐呢?”
“父亲,你说话啊!”
“父亲!”凌暮大步走到凌渊的面前,“回答我!我听从您的一切吩咐,并不是为了得知这个消息的!”
凌渊注视了她片刻后,嗓音低沉地说道:“她不需要我的牺牲,更不需要你的。”
“……”凌暮愣住,“您什么意思?”
“口头意思。”
“这怎么可以!”凌暮的眼神和表情都表达了一件事——她难以接受这一点,“如果姐姐不需要,那么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凌渊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她的存在曾经是他所厌恶的,所以他无情地将她变成了另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牺牲品。但眼下,他发现他们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样的,都失去了意义。
他摇了摇头,越过凌暮径直朝房屋走去。
“……父亲?”
“自己想。”
凌暮的表情怔住,她愣愣地注视着那越去越远的背影,双手抱着头跪坐在地上。
太过分了。
才刚记事,就有人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自己未来要做些什么,她也接受了这件事并一直为之付出努力。当她得知能和姐姐住在一起时,是多么高兴啊。可惜欢快的时光太短,很快姐姐就不再搭理她,而是整天黏着凌佑晨那家伙不放。那家伙有什么好的,明明她才和姐姐有血缘关系!明明姐姐最亲近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为什么他能得到姐姐的笑容和眼泪,她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
为什么他能和姐姐就读同一所学校,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被允许前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知道不公平,她还是接受了这一切,因为她还有一件事能做——没错,也只有她能做。
但眼下……
她连这个资格都失去了。
这种事……
这种事她绝不接受!
凌暮抬起头,最后看了眼那人的背影,站起身转身离开。过去的若干年间,她一直听从着他的命令,然而这却并不能帮助她达成心愿。既然如此,她再也不会听从他的话了,她要自己去做!
一辆车很快自停车坪离开。
凌渊看着焦黑一片的残垣,弯下|身,从碎落的前面下拿出一个镜框。它的材质特殊,所以里面的东西保存地很好,即使爆炸大火也没有损伤它分毫。他看着相片中女子的笑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都走了,只剩下你了,雨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