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听到这样一声后,抱膝坐在窗台上的凌晓侧过头,注视着蹲坐在地板上的某个“大胖子”,它正歪头看着她,眼中满是疑惑之色,大尾巴摇啊摇。就好像在说“土豪土豪,今晚月色辣么好,你为什么这么不开森呀?”。
凌晓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只觉得脸僵地厉害。她抬起手揉了下脸,就看见包工头也举起了双爪,在自己肉嘟嘟的脸上揉啊揉揉啊揉,没错,它在向她示范什么叫正确揉脸动作。
凌晓无语了下,然后说:“我这是冷的。”
“啾!”包工头一听这话,“噌噌噌”地爬上窗台,抱住她小腿努力攀登到她膝头坐好,然后朝她举起双爪。
“什么?”
“啾啾!”包工头做了一个动作,示意她学。
凌晓挑了下眉,微微低下头,然后只感觉两只暖乎乎的爪子落到自己的脸颊上,然后……
揉啊揉揉啊揉揉啊揉。
“喂,你刚吃了东西没洗爪吧?”凌晓任它揉了一回后,表情嫌弃地将头抬起,顺带抓住它的尾巴擦了擦脸,只觉得这倒霉孩子浑身上下都很暖和,和她完全不一样。
自从被迫觉醒了血脉后,她心脏中的血液总是沸腾,身体却越来越冷,简直好像在向冷血动物过度一样。又或者说,这才应该是她最真实的姿态。
她抬起手揉了揉包工头的脑袋,只觉得它的身体颤了颤,她低头看它:“怎么了?”
包工头犹豫了下,而后抬起爪比划了下。不知为何,从之前开始,它就一直觉得她身上多了点危险的味道,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浓郁了。
凌晓眯起眸子看它,这家伙的感官向来敏锐异常,非常懂得趋利避害。或者说,动物有时的确比人要敏锐地多。
“害怕吗?”她轻声问。
包工头的回应是——一头扎进她怀里,拼命在她胸前蹭啊蹭,蹭啊蹭。
凌晓抽搐了下嘴角,提着它的尾巴把它丢开:“警告你,别趁机占便宜。”
“啾啾啾!”包工头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努力表达出“我木有占便宜,只是在温暖你冰冷的身心”的意思。
凌晓无语,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都说了,少看这种雷人的电视剧。”然后,她把它转了个身,伸出双臂一把将这毛茸茸的家伙抱住,享受性地眯起眸,毛多肉也多,软绵绵暖烘烘的,果然很舒服。
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月光是清冷的,看久了,这种冷好像都蔓延进了身体|内部。但现在,好像稍微好了一点。
她今天知道了许多秘密,但无论哪一个,都比不上最后一个那样让人……身心冻结。
“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
“妈妈的死因是什么?”
“……”
这是她问凌渊的最后一个问题。
从前她就一直对这件事心存疑惑,的确,妈妈在死前好像已经有了征兆。但问题是,她也没怎么看过妈妈接受治疗。这个世界的科技极为发达,更何况他们家也不缺乏金钱和关系,为什么会这样呢?妈妈有凌渊,有她,主动放弃治疗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而在知道妈妈的真实身份后,她心中的疑惑更甚——能避过仪器检查的妈妈,身体素质看似很差其实超过常人的妈妈,某种意义上说可以被称为“奇迹”的妈妈,绝不可能死于简单的疾病。
“身为‘意外的产物’,你妈妈虽说算是成功品,但身体也因此而有缺陷。所以……”
凌渊是这样回答她的。
而她当时的回答是——
“撒谎。”
不需要理由,她就是知道这是谎言,并且,她想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
“妈妈是因为我才死的,对吧?”
“不要胡思乱想!”
凌渊是多么擅长将情绪隐藏起来的人啊,然而当他听到这句话时,脸上露出的表情简直难看到了一定地步。虽然他很快就将它们收敛起来,他却已经从其中看出了端倪。
“果然是这样……”
“晓晓,不要胡乱猜测,事情并……”
“那么你告诉我,你给我注射的,到底是什么?”
“……是我赞助的研究所制作出的最新药剂。”
凌晓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的表情,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露出了一个冷笑:“研究所?在哪里?你真的放心让其他人类知道这件事?”
他骗不了她。
她知道的,她早该知道的,从那液体入体的那一瞬间就该知道——那原本该是属于妈妈的。
身为半虫的妈妈原本不应该一直能保持人类的姿态并且不露出任何马脚,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除去拥有“共鸣”属性外,还拥有别的什么。
她不确定那是什么,但她非常确定的是,妈妈把这个给了她。
所以幼年时差点觉醒的她会再次变回“普通人”,怪不得那个时候……她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