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对话,算是二人之间最为深|入也最为开门见山的一次,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什么也无法改变。凌晓更不可能因此而好奇心作祟把这家伙给放了,因为她很清楚,这家伙一旦恢复自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干掉其他人,然后把她抓回老家。
啧,得罪他的人其实是凌佑晨吧,为啥最终倒霉的人却是她?
果然蛇精病的逻辑学是永远需要重修的。
“老师。”
回去的路上,凌晓碰到了炎。她倒也没讶异,因为另一个经常去见变|态的人就是他,显然,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作为飞船上唯一能直接制住变|态的人,他负责后者的生理问题而已。
“来送饭?”
“嗯。”
“你这趟估计白跑了。”那家伙的肚子还挺着呢。
“?”
“没什么。”凌晓摆了下手,没打算把刚才的事情跟炎说,“去吧。”
“嗯。”身材对于凌晓来说高大地有些过头的青年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挪动脚步,而是问,“您之后有空吗?”
“之后?有。”她很快就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我在房间等你。”
“好。”
约定好这件事后,凌晓也没耽误时间,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飞船上原本属于变|态的那间房如今是炎在住——这也是出于安全考虑,而凌晓住的这件房曾经不知道是哪个血鹰的成员住,在有打扫机器人的情况下居然也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还散发着一股可疑的味道。她当时去找出这个倒霉孩子揍他一顿的心都有了,好在只是短期居住,否则可真是个悲剧。
“啾!”
“吼!”
“啾啾啾!”
“吼吼?”
“啾!”
……
才一打开门,她就看到了正坐在地上的胖达和正坐在桌上的包工头,它们俩正在进行一番谁也听不懂的“迷之交谈”,还听热络。
自从这对好友见面后,就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并且把她的房间给当成了长聚地,真是让人格外累不爱。
凌晓用脚尖勾起滚落到门边的一个果核,轻轻一踢,它就“咚”的一声落在了胖达的头上。后者连忙举起肥大的熊掌抱住脑袋,左看右看,十分呆萌。
“把屋子里收拾干净。”
包工头“啾啾啾”笑个不停,然后,它的脑袋也被果壳砸中了。
“吼吼吼!”胖达的肥手拍打着地面,这回,轮到它得意了。
“啾!”包工头一怒,直接扑到它脑袋上,一阵乱扒。
于是这俩倒霉家伙理所当然地又闹了起来。
凌晓看着满地翻滚的胖达,再看一看更加乱的地面,抽搐了下眼角,留下一句“我回来之前如果不收拾干净,你们就做好裸奔的准备吧”,然后就出了门,站在门口等炎归来。
而屋中……
“吼吼吼?”按照人类的标准,我们不一直在裸奔吗?
“啾啾!”土豪的意思是剃毛!
“……吼。”好可怕。
“啾,啾啾。”你以为呢?我之前被剃了好几次!
“……吼。”这有什么值得自豪的?
且不论这俩难兄难弟的交流,不久后跟随炎一路回到他房间的凌晓,径自找了个凳子坐下后,露出认真的表情,准备听他想要对自己说的话——他向来是不喜欢废话的性子——所以,那必然很重要。
但似乎,也很难启齿。
凌晓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顺带十分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刚才的谈话不仅耗费心力,也耗费口水。
“老师。”
“嗯?”
“……可以把借一艘飞行器给我吗?”
凌晓端杯子的手顿住,眼神近乎锐利地看着他:“你要去哪里?”
“……我能感觉到,”炎抬起头,透过两人所处的这巨|大的钢铁造物,看向虚空中的某一点,“有什么存在于那里。”
“那里?”凌晓下意识顺着他所看的方向看去,理所当然的,什么也没看到。
然而,却也意会到了。
能与他有着这种联系的,能让他有这种感应的,毫无疑问只有那些不明物质。
凌晓低下头,又喝了口水。
再次抬头时,刚好对上炎已经从恍惚中摆脱、浮起了些许忐忑的眼神。
她突然有了点“做家长”的感觉,于是说:“很危险。”
“……我知道。”
“即使知道,还是非去不可?”
“……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凌晓笑了声,“我要是你,也会去。”有些事情可以躲避,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恐怕这辈子都会纠结。这孩子的性格向来稳重,能犹豫成这样,足见他所说的“存在”到底有多么吸引他了。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