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啾!”原本对着盘子里的菜肴流口水的包工头一看凌晓离开,连忙飞身一扑,趴在她的肩头。顺带回过头,冲凌佑晨很不客气地拍了几下肥嘟嘟的小屁股。
凌佑晨:“……”
“啾啾!”它笑得可得意。
凌晓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它做了什么坏事,无奈地转头看了它一眼,不出意外地得到了一个得瑟的小眼神。她叹了口气,下意识地摸向口袋,却想起自己的空间纽已经被收走,肉干什么的肯定也没了。
原本看她的动作还很惊喜的包工头同样也想到了这件事,一瞬间就低落了下来,跟个人造皮草似地挂在她肩头,小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它也哼哼唧唧地撒娇。
凌晓没奈何地叹了口气,只要转而向女仆说出了要求。因为两人刚才的争执而噤若寒蝉的后者立即转身离开,没一会就端了一盘现烤的面包饼干出来。凌晓接过后,正打算给它投喂,包工头却一高兴,整个鼠就滚到了盘子里,来回打滚,躺着开吃,别提多幸福了。
于是,凌晓只能把它端回去。
有原主的记忆在,她当然不至于走错房间。然而,才一进去,她的鸡皮疙瘩就又起来了。原因无它,这房间的布置也实在太过少女风了。不过这种感觉,她在凌佑晨带她上的飞船上已经深深地体会过一回,所以很快就淡定了下来。然后拿起屋中的调节器,将天花板、墙壁与地板调成了海蓝色,虽说与屋中的诸多摆设有些不相搭配,但至少不像之前那么刺眼了。
随后,她将装着包工头的托盘放在屋中一角的白色小餐桌上(它一看就是用来喝下午茶的),转而在房间中检查了起来。可惜,原主似乎并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屋中的光脑里也没有什么格外值得注意的信息,她没办法从里面知道更多。而她倒是在光脑中发现了许许多多的视频,那都是在过去的若干年中陆续拍下的。
最初的几年很多很多,自从沈雨泽去世的那一年后,就逐渐变少了,最近两年则干脆什么都没有。
她在桌边坐下后,随手打开了一段视频看了起来。
看完一段,又接着一段。
不知不觉,一下午时间就这么消磨了过去。
吃完饭的包工头也跑过来,趴在她脑袋上一起看视频,不过看着看着,它下意识就伸出蓬松的的大尾巴扫着凌晓的脖子,就好像在说“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像你呀?”。
觉得有些痒的凌晓扯着它的尾巴,把它从头上拽下来,无意识地抱在怀里,继续看视频。
很少享受这种待遇的包工头愣了下,随即伸出肥爪子捂嘴坏笑了一阵,猥琐兮兮地在她胸前一阵猛蹭。
凌晓:==+
丢!
“啾!”
于是随着一个美丽的弧线,某只肥老鼠结结实实地与海蓝色的墙壁亲密接触了,然后顺着它一路滑到了底。
被它这么一闹,凌晓也没什么继续看视频的兴趣了,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一把将它推开,看向窗外。就是在这里,原主想跳出去结果反而弄伤了自己,疼痛与眼泪中,那个人对她说潜能差也没关系,他会一直一直保护她,然而……
凌晓微皱起眉,深吸了口气,再次从突如其来的恍惚感中获得了清醒。
原主那短暂的一生中,绝大部分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里存储了她绝大部分的回忆,所以她时不时会有恍惚感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她想,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因为她觉得自己大概会被关上很久,不过她也并不缺乏耐心。
其实凌晓很清楚,原主的记忆未必就是完全真实而客观的,可能也存在着不少误会与错误。但是,人心从来都不是不偏不倚的东西,就算这样又如何呢?对她来说,原主就像是一个极其亲近的朋友,亲近到可以分享所有秘密的朋友,当自己的朋友受到伤害时,又有几个人能够清醒地等到弄清楚一切原委再行动呢?
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直接冲上去踹那些伤害者一脚再说吧?
更何况,她可从来就不是冷静自持的人。为这一点,头儿不知道说过她多少次,可惜永远改不了。再说,真改了,她还是她吗?
晚饭时,凌渊回来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站起身的凌佑晨坐下,而后,看向八风不动、继续大快朵颐的凌晓。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相当没有礼貌,但她对于眼前的这个人,真的缺少最基本尊敬,心中更是赌气地想——虽然没法正面反抗,至少能间接膈应下他吧?她就不信他会为了这点事找她麻烦。
她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太过孩子气,但是,她·高·兴,她·乐·意!
而原本挂在她肩上的包工头一见到凌渊,先是炸毛,然后就滑到她膝盖上把自己团成一团,炸毛的大尾巴一遮眼睛,暗示自己“我睡着了,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然而,让她失望的人,凌渊养气的工夫很足,眉头都没抖一下,对于她这种没什么用的“反抗行为”表现出了十足的忽视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