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长天闹了几日,衷瑢仍旧不肯轻易回家去,她也干脆不去何家,在三斟曲的厢房里暂居下来。
云长天拗不过她,又是这几日进账颇多,手头宽裕不少,大方地付了何音一笔钱,把这间房给短租了下来,等到有空之日,又拉着她上西市里裁了好几件衣裳。
衷瑢看他心情是真当不错,问道:“最近发生什么好事了?”
两人正在百里庭等着上菜,云长天开心地跟个孩子似的,一手捏了一根筷子互敲着,微笑的模样真叫一个满面春风吹桃花,难得消了那一本正经的严肃。
她看他光顾着笑不回答,扯了他袖子又问了一遍,云长天把这事放心里,只道最近自己撞了好运,以后两人生活可以稍微奢侈点,她可以吃的更好用的更好。
衷瑢觉可疑,问他是不是瞒了什么事,他若不肯说,自己就一直住在外面再也不回去了。
小二上来了几道菜,和两碗饭,衷瑢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饭时的一举一动,竟忘了自己嘴里还有东西没嚼下,心里还有疑问没解开,就那样咬了筷子看他看出了神。
他夹到一块肉,送到她碗里,她不要吃带肥的,云长天便小心咬剩瘦肉,给她送了过去。
一整顿下来,他就光吃了咬下的肥肉和一堆虾头。
别看她瘦瘦弱弱的不经风吹,饭量倒是大的很,胃口好,足足添了两大碗的白米饭。
她吃饱喝足,对这种自由的两人世界感到欢喜无比。想她嫁人前从来没有单独上过街,更不用说还要挽着一个大男人的手,她说去哪就去哪儿,要吃什么要买什么,都由自己说了算,这种忠实温厚的情感联系,着实给了她不小的新鲜感与满足感。
两人在外玩累了,回了厢房歇息,衷瑢整着带回的糕点茶叶胭脂首饰,心里惦记起城外的净姨。
要回门的事她考虑了挺久,也不知道净姨她们还生自己的气没有。
云长天瘫在椅子上闭眼睡了过去,还在浅浅的梦里,就让她摇醒,要自己来定夺一下。
他倒是支持她早点去看望两位老人家,毕竟她们年纪大了,就连生气其实也只是爱她的一种表现。
这番话让衷瑢心头暖一阵,伸着双手就扑到他身上,又是凑近了脸去逗吻他,说道:“这话不像你说的,太贴心了。”
云长天站起来把她端直了,一字一顿道:“我的确是个不怎么贴心的人,因为我的心都给你了。”
“真的吗?”她始终不肯相信。
当天,衷瑢总算是肯搬回家了,她的东西就一点点,打包起来竟连件首饰都没有。
云长天知道她当时离家出走,干脆把自己送她的所有东西都扔在家里,一件不要,便要问起来既然走都走了,怎么不多带点钱在身上。
衷瑢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这小娘子有骨气,回道:“我不稀罕你云长天给的。”
他绕到她身后,箍住整个人抱了起来,在她耳边笑道:“那每天晚上给的你要不要?”
她愣了一下才有反应,羞得面红耳赤,直骂他太坏,夜夜都要折磨自己。
屋里只剩一盏明明灭灭的孤灯,两人温存过一阵,睡意已是朦胧。
衷瑢小睡醒来,与云长天讲起:“我刚做了个梦。”
他翻个身,搂紧了她,迷迷糊糊地问道:“梦见什么了?”
“我生了个女儿。”她说出来,却像说什么似的娇羞的不得了。
本是无心搭理她的云长天来了兴趣,与她探讨起来孩子的问题。
他问:“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衷瑢心里自然是希望能生个小云长天出来的,回道:“生几个儿子,跟你长得一样帅。再生几个女儿,跟你长得一样美。”
这是在笑他化女妆的模样,免不了要让这位少爷不安分的手给她顺道拍一记屁股当做惩罚,她才笑着道歉。
“可我真的觉得你比女人还美。”她沉醉在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却不知他望着自己时,那种喜爱疼护早已超脱了一见钟情时的程度。
他将自己全身心都揉到了她身体里,此生漂泊的情感总算落地,只待生根发芽,结了果实才好。
这娘子回想起梦里女儿的可爱模样,不肯睡了,自言自语道:“女儿该叫什么呢?”
“云霄。”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那儿子呢?”她又问。
“云之遥。”原是他早已想好了,还带出一连串的名字来,说是到时候生十个八个。
有了名字,就该探讨起孩子未来的发展了。
云长天武夫出身,自然看不起之乎者也的读书人,与衷瑢的想法恰好相反,她要送儿子读圣人书,将来考科举,做个温厚的人,而不是跟他一般发起怒来能将人吓死。
他要儿子承自己衣钵,到时候把他培养成一代战神,收复现时之遥爹和他爷爷都不能完全收回的辽阔边疆。
两人为着这没影的事绊嘴到深夜,谁都不肯让谁,最后还是云长天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