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静静地看着静妃走出去,若无其事地转身进了佛堂。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慌乱的脚步声:“娘娘,不好了!”
云妃头也不回地说:“如意,可是静妃下令封了这邀月宫?”
这下轮到如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她看着云妃的背影,呆呆地点头:“娘娘,您怎么知道的?这静妃也太嚣张跋扈了!您和她同处妃位,她怎能下令封宫呢?”
云妃平淡无波地说道:“如意,我们要有自知之明。宫中传言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还会认为,今时今日,本宫和静妃是一样的吗?”
如意低下头去,伤心地说:“奴婢只是心疼娘娘罢了。”过一会,她又抬头充满希望地安慰道,“娘娘,您不必担心,咱们王爷最能干了,又最孝敬您。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提到子瑾,云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如今这样的情形,叫她如何能放心的下子瑾!
而离开邀月宫的静妃也是心中不安,那天在子灏府上,秘密被曝光的时候,子瑾也在!他一直都是子灏登基的最大障碍!都这个时候了,张普为何还不下令圈禁子瑾呢?难道,张普心里对子瑾还于心不忍?还有子灏,也是不让她省心!
静妃回到毓秀宫后,更是坐立难安。一想到方才在邀月宫中和云妃的对话,她便心中隐隐不安。那样的云妃实在有些让她难以适应。
在静妃的印象中,云妃一直是性子绵软的人,面对这样的事,不是应该惊慌失措或是痛哭流涕甚至终日以泪洗面才对吗?为何今日一见,在她身上却丝毫不见一丝慌乱,反而有着她平时都没有的镇定自若呢?
在她去之前,子瑾才走不久,难道是子瑾和她说了什么?否则她必定不会是方才那个状态!
静妃越是这样想,心中的不安便越大。事情已到了今天这一步,万万不能再功亏一篑了啊!她在大殿之中来回踱步,终于忍不住唤进尔珍:“传本宫的令到英亲王府去,让子灏即刻入宫见本宫!不得有误!”
尔珍看着静妃那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知道必定涉及大事,也不敢马虎,连忙躬身退出。静妃走回到椅子面前,坐下,端起面前的茶盏,缓缓饮一口,以平息心底的不安。
想着前几日在子灏府邸时,子灏那样子,静妃这会就开始在心底想着,一会儿等子灏来了,该怎么开导他。那个孩子她很了解,有些时候执拗得很,虽说按着常理来看,她相信子灏不会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可是若是他这次不按常理出牌呢?别到最后,煮熟的鸭子还叫它飞了!
不料,尔珍出去没一会儿,就折回来了。静妃心底本就窝火,这下子更为冒火:“本宫叫你做这点事,都做不好吗?”
尔珍委屈地看着静妃,小声说:“回禀娘娘,英亲王来了!”
静妃看一眼尔珍身后,果然没有一会儿,就看见子灏的身影。她挥挥手,对尔珍说:“罢了罢了,你下去吧。在门口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原来子灏关了这两天后,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便主动进宫来找静妃。所以尔珍还没有走到宫门口,就看见了子灏。可是这位主子心情似乎不佳,一直黑着一张脸,尔珍紧随其后,连大气也不敢出。没想到刚刚又被静妃一顿斥责,尔珍心中委屈莫名,明明不是自己惹了他们啊!
静妃看着子灏阴沉着脸站在那儿,也不主动行礼问安,甚至连主动说话的意思都没有,心中便来气:“司徒子灏!你这是对母妃该有的态度吗?”
子灏冷冷地瞥她一眼,没有做声。
静妃恼怒不已,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司徒子灏!你自小学得那些礼仪呢?对长辈就是你如今这副态度吗?你不要觉得全天下的人都亏欠于你,你若不是我儿子,我岂容你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静妃心中有气,觉得子灏这个态度都是被她从小给惯坏了。这次这事,她已经使尽全力,帮他把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东西摆在了他面前,他就算不感恩戴德,至少应该有一颗感恩的心吧?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同她作对!瞧瞧如今这副架势,哪里像是母子?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在眼里,只怕会以为他们是仇人吧!
子灏已经不做声,全然没有半点理会的样子。
“司徒子灏!”静妃气极,反倒平静下来,她抬起手,指着门口说,“若是如此,你便给本宫滚出去!从今以后,不要踏进本宫这毓秀宫的门!”
子灏见她真的动了怒,这才凉凉地开口:“您在叫谁呢?”
静妃见他不痛不痒地开口,再对比着自己心中的怒气,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在这和本宫装糊涂是不是?”
“您别生气啊!不是您那日亲口对我说的,说父皇其实不是我的父亲,而我的父亲是张普吗?既然如此,您在这一口一个司徒子灏,我实在是不知道您在叫谁啊!”子灏嘲讽地开口。
静妃的脸上闪过尴尬,显然她低估了这件事对子灏的影响。原本她以为,子灏已经三十多岁,又经历过那么多事,不会这样难以接受,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