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衙禁军,舞惜亮出舒默曾给她的玉佩,立刻有人将她带去皇甫麟那儿。
“什么?公子染了时疫?”皇甫麟听舞惜说完后,几乎震惊地跳起来。
“是。”舞惜点点头,“皇甫麟,我知道你同舒默关系非同寻常,所以这个忙我只能找你帮。请你为我选个熟悉路的,我要去找他!”
皇甫麟一听便直摇头:“这怎么行,这一路上路途遥远,您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夫人,若是公子知道是属下将您带去的,公子只怕要杀了属下!不如这样,属下多派些人去服侍公子。您还是回府等着吧!”
舞惜完全不理会他的建议,执拗地说:“皇甫麟,我既然来找你,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去。你若不愿意帮忙,我便自己去!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皇甫麟一看她这样子,再想起公子原来的评价,知道夫人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若真是让她一个人去了,路上出了什么事,他不被公子活剐了才有鬼!连忙出声叫住她:“夫人!”
“怎么?”舞惜回头看他。
“夫人且慢。属下给您派人!”皇甫麟无奈地说。
舞惜脸上露出笑容:“人不用多,但是要熟悉路途的!”
皇甫麟办事自然靠谱,他派了二十人一路保护舞惜。末了,担忧地说:“夫人的身子受得了马背上的颠簸吗?”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话不多说,等我和舒默回来,再来谢你!”舞惜话语间颇有几分豪气万千的感觉。
皇甫麟也笑了,说:“夫人一路保重,有您是公子的福气!”
出了北衙禁军,舞惜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慕容部落。北衙禁军的人原本还担心这看似柔弱的夫人受不得颠簸,会影响行程,不想舞惜的骑术居然十分了得!加之雪影,也是难得的良驹,所以舞惜完全没有拖大家的速度。
舞惜骑在马背上,心中充满了不安与对未知的迷茫,但是无论如何,她不能这会倒下去!舞惜想起自己的曾经的话,在心中暗暗道:舒默,我来了!我来救你了!我还等着看你登上汗位,一统天下呢!你不会这么短命的!舒默!在我没来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自己撑下去!你不能让我这么年轻就做寡妇!我也不想殉葬!所以,你一定要撑下去!等着我!……
而此时远在慕容部落的舒默,仿佛也感知到舞惜了,他虚弱地睁开眼睛,喃喃道:“舞惜……舞惜……是你吗?”随即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嘲讽地想:她不会来的。走的时候便和她冷战,以她的性子,必不会来的!拓跋舒默,你怪不得她,是你不理她的!是你舍下她的!宁愿带杜筱月,也不带她的!她那个性子,怎么会来呢?
舒默的身体迅速地消瘦下去,他心里开始渐渐灰心,然而,每当他准备放弃时,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念叨着,让他不许放弃,命令他撑下去!舒默自嘲地想,大概真的是人之将死了,竟然出现了幻觉!总感觉好像舞惜在对她说话一样。
不过只要一想到舞惜,想到瑞钰,舒默便又有了信心。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舞惜的话“你若先我而去,我必会相随”;他想起瑞钰抓周时,舞惜曾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想起舞惜曾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他觉得不能就这样放弃,要坚持住!他还没有掌天下权,如何对得起家中的美人?他有舞惜,还有瑞钰……舒默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给自己鼓劲。
舞惜走后,皇甫麟立即派人通知了拓跋乞颜。当拓跋乞颜听库狄说完后,不敢置信地说:“什么?舞惜去了慕容部落?”
“是啊,皇甫麟将军说二夫人去问他借了二十人,说是一定要去找公子。还说若是将军不借人,她便自己去!”库狄说着,他在心底也隐隐佩服。二夫人是汉人,身子骨比平常乌桓女子看起来还要柔弱上几分,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竟然这么勇敢与果决!
拓跋乞颜眼底浮起一丝赞赏,舞惜能去,他相信舒默一定能好起来!有这样的如花美眷在畔,他哪有不好的理由?他开始庆幸,一开始便对舞惜摒除了成见。果然,那个丫头,是舒默的福气!
倾城,你听见了吗?舒默身边有一个能为他舍生忘死的女子!你终于可以安心了吧?拓跋乞颜在心底默默地念。
舞惜去慕容部落侍疾的事传遍了整个平城!百姓间皆对此津津乐道,都说二夫人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
承昭听说后,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随即恢复往日的清明。霏儿问:“承昭,你怎么看?”她装作无意间地问,却小心仔细地打量着承昭的神情。
承昭俊秀的面容上笼上一层薄薄的,淡淡的,令人怦然心动的笑容:“我只为二堂兄高兴呢!人生中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二堂兄真是好福气啊,有多少女子能如舞惜一般做出这样的选择啊?不过,也正是这样的舞惜,才让人放不下吧?到底是他福薄啊!
“承昭,二堂嫂能为二堂兄做到的,我也能为你做到!”霏儿站在他面前,抓住他的手,动情地说。承昭,舞惜能做的,我也能!但是……你要给我机会啊!
承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