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舒默通知阿尔萨他要在除夕之前离开平城去巡查部落时,阿尔萨只觉得大吃一惊。当然这个消息也令全府上下皆惊愕不已!还有五六天就是除夕了,公子却选在这时候去巡查部落!一时间府内纷传公子此举是做给夫人看的,旨在冷落夫人!
当秋月将舒默出行的事告诉舞惜时,舞惜正在习字的手一顿,她抬起手来,墨点滴在纸上,慢慢晕开成一团。她秀眉微蹙,瞥一眼几乎快完成的书法,那一团墨迹当真是坏人兴致,放下笔,她将宣纸随手揉成一团,丢弃在一旁。
秋月见她这样,连忙说:“公主,公子也许是决定的太匆忙,所以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舞惜眉眼间皆是平静,她头也不抬地问:“秋月,你何时也学会自欺欺人了?”
“公主,奴婢不是……”秋月有几分着急,公主越是这样冷静,她越是觉得心惊。这种事换做旁人,不是应该生气动怒,或是去求证,再不济也该发泄一番啊!怎么公主表现得如此淡定呢?
重新铺开纸,舞惜提笔继续,边写边说:“好了,你们的心思我明白。只是这次的事不比以往,越是急越麻烦,既然舒默想出去走走,便随他吧!等会你去告诉阿尔萨一声,多派些人随侍。”
“是。”秋月点点头。
而舒默既然是避着舞惜,自然不会告知。当然他原先的打算是独自前行。无论如何,他答允舞惜的,还能做到!即便他现在无法面对舞惜,也不会带其他人出行。然而事有意外……
杜筱月这些日子抓住机会,几乎天天都会带云楼去书房。而每次她只静静候在一边,既不多言也不多语,就那么看着父子俩的互动。有时候舒默是实在懒得见她,可问题是她永远打着云楼的幌子,自己从未有任何不得体的语言或是动作,让人完全抓不了她的空子。
至于云楼毕竟是亲生骨肉,哪有一直拒之门外的道理,何况为了避着舞惜他已许久没有见过瑞钰,难免在面对云楼的时候有些移情的心思,将对瑞钰的思念尽数投在云楼身上。
杜筱月看在眼里,喜在心底。所以在听说公子要在新岁前离府时,便教云楼在他面前说了好多思念的话。云楼面对舒默时又哭又求,说着不愿分开、思念阿爸的话,哪怕舒默对杜筱月再有戒心,也不会无端去怀疑云楼。
就这样,云楼被允许一同前往。而云楼毕竟才两岁多,哪里离得了生母的照拂呢?加之杜筱月再三保证一路上绝不会给舒默添任何麻烦。于是,舒默勉强同意杜筱月跟着。
杜筱月随行的消息在府内传开,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这显然比夫人受冷落还让众人吃惊!要知道杜筱月若非是运气好怀上了云楼,她在府内基本上同茹茹一样,是影子般的存在。
这样的消息深深刺激到蓝纳雪,她知道公子出行从不带女人,所以根本没有动过想要随行的念头。而当子衿告诉她杜筱月将要随行,蓝纳雪猛地起身,瞪大双眼:“什么?杜筱月?”
“是啊,镜月轩的人都在准备行囊了。”子衿说,“也不知道公子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带月夫人呢?”
“杜筱月那个贱婢!居然敢利用幼子去蛊惑公子!”蓝纳雪恨恨地说。
子衿忖度着说:“雪夫人,您别太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蓝纳雪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贱人!”
子衿连忙上前,将她的手拿起来,心疼地说:“雪夫人,您仔细手疼啊!那月夫人若不是靠着膝下幼子,凭什么同您平起平坐!公子会带上她,不过是看在云楼公子的份上,若不然哪里轮得到她!”
“是,云楼!都是因为云楼!若不然她算什么?”一提及子嗣,便是蓝纳雪心中的永殇……
子衿想了想,说:“雪夫人,这是也不尽然是坏事。至少夫人失了宠,不是吗?要知道夫人对您的威胁远比月夫人大啊!”
蓝纳雪眸中精光一闪,说的也是,夫人一直专宠,能看她失宠,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子衿又絮絮劝了许久,蓝纳雪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其实若是公子带的是夫人,她不会这么气。令她生气的是哪怕没有夫人,公子也不愿想起她。宁愿带着一直无宠的杜筱月,也不愿带着她……
明日便要起程,书房内的舒默尚在埋头于众多政事,如今拓跋乞颜已将不少事情交给舒默去负责。而因着舒默的缺席,当别的府里正在为两日后除夕而张灯结彩时,二公子府则如常般的平静。
阿尔萨站在门外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将秋月的话带给公子,虽说秋月再三强调,夫人说过不许让公子知晓。轻轻叩门后,阿尔萨进了屋。
“什么事?”舒默问。
“公子,是漱玉轩的秋月刚来过了。”阿尔萨边说边小心地打量着舒默的表情。
埋首的舒默眉心一跳,继而恢复如常,不经意地抬头,随意地问:“漱玉轩?她来干什么?”
“公子,秋月是来转述夫人的话,夫人意思是寒冬之际,怕您独自在外照顾不好自己,让奴才等悉心照料您。”阿尔萨说道。他实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