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准备偷个香吻,没有防备被一掌扇在脸上。舒默抱起她,皱眉:“怎么有小女子对打打杀杀感兴趣呢?”话虽这么说,仍然挑了些不血腥的说与她听。
舞惜的小脸肃然,战争的残酷她从来都知道,听舒默说起那些,她在心底庆幸:幸好舒默不是嗜血之人!
舒默止了声,捏一捏舞惜的脸蛋:“在想什么呢?突然这么严肃。”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舒默,男人是不是都靠战争来成就自己的威名?”舞惜感叹。
舞惜这话问得颇为犀利,在这个年代,不仅是舒默,包括她的父皇,以及很多成功的男子都是靠着战争征服人心!舒默的语气中有着一丝森冷:“你在可怜那些因为我而死去的人?”
微微摇头,舞惜说:“不,我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开创太平盛世也得先铲除异己,一统天下。只是,舒默,我不愿你背负太重的杀戮。就如这次北伐骨梁,出兵是必须的,征讨是必须的。到最后我很高兴,你不像其他人那般选择屠城。”舞惜知道,在这个时代,这些朝政上的事是轮不到女人置喙的,她说多做多只会让舒默疑心,可是,她做不到什么都不说。
许是没想到舞惜会有此言论,舒默默了半晌,定定地看着她:“舞惜,这些想法你是从哪里来的?”她虽是公主,然而毕竟才十六岁,且汉人中女子地位更低,很明显这样的想法不是来源于她的父皇。
舞惜的目光中不见一丝闪躲,望之一片清明:“我幼年观史,唯有仁德之君方可长久治世。且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舞惜的政治眼光独到,令舒默佩服之余,也有些防备,凝视她良久:“舞惜,你若为男子,必是出将入相之人,甚至……”
未说完的话被舞惜的手捂住,知道他会多心,舞惜谈不上失望,是自己锋芒太露,不怪舒默多心。毕竟,他们没有到交心的地步。舞惜的目光中写满依赖,她褪尽方才的锐利,撒娇道:“什么出将入相,我可不要。我还是喜欢做你的小女人。看你君临天下,实现梦想!”
舒默搂紧她,试探地说:“舞惜,倘若将来我失败了,你该怎么办?”乌桓是少数民族,一直都有兄终弟及或弟终兄及的习俗,虽说这十来年逐渐汉化了。
“你是说桑拉?”舞惜问得直接,她相信,桑拉对自己的野心,舒默更加清楚,他是在担心这个吗?
不料她将话说得这么直接,舒默脸色一变,死死扣紧她的腰肢,眼中布满愤怒,浑身上下尽是冷意:“舞惜,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染指你!哪怕我将来……”突然停顿下来,那样的结局太过残忍,他不忍心。
“殉葬吗?”舞惜将舒默未出口的话说完。
舒默眼中有着尴尬,没有女子会喜欢那么残忍的结局,他眼底划过疼惜与执着,点头应道:“舞惜,若真有一天,我失败了,或者早亡,你可愿陪着我?”
他的话语中尽是不确定,舞惜轻笑:“可是我还没有活够呢,我还没有看你继承汗位呢!”她靠近舒默,鼻尖几乎碰触在一起,眉头微蹙,有几分小纠结的样子。
舒默的眼神黯淡下来,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是了,没人会甘愿殉葬的!尤其是舞惜这样聪颖灵透的女子,单论智谋,她甚至强于乌桓的众多男子。这样的女子怎么会选择殉葬呢!
舞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黯然,以及唇角的嘲讽,她双手主动抚上舒默宽阔的肩头,稍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一手抚摸上他英俊的五官,认真低语:“我在书上看过一句话,说的极好:水上鸳鸯,云中翡翠。忧佳相随,风雨无悔。引喻山河,指呈日月。生则同襟,死则同穴。”
随着她念到最后,舒默的眼底被狂喜盈满。
“舒默,”舞惜继续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才能长久得在一起,你才能好好保护我。所以我不愿意你背负太重的杀戮,沾染太多的鲜血。舒默,你要记得,只要你不负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我虽渴求活着,却从不惧怕死亡,若你先我而去,我必会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