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正厅,刚欲出门,便听见:“公子、夫人安。”偏头一看,竟是蓝纳雪、杜筱月和乌洛兰三人。三人均重装敛容,穿戴一新,静静候在那请安。
舞惜笑容一滞,颇为嘲讽地开口:“三位还真是有心了,穿得如此鲜艳美丽。”三人均起身站在一旁,看见舒默和舞惜紧紧交握的手,目光中都带着难掩的嫉妒。杜筱月抬眸看着舒默,娇怯地说:“谢夫人夸赞,妾这身衣裳是公子前不久新赏的。”
舞惜点头:“哦?那公子还真是有眼光呢!”说话间,似笑非笑地看一眼舒默。舒默能明显察觉到舞惜的不悦,看向三人的目光中也带着一丝怒气。
看出舒默的不悦,杜筱月稍稍后退一步,不再轻易说话。
蓝纳雪毫不畏惧,大着胆子靠上前,唇边含笑,烟霞紫的衣裳衬得她面如芙蓉:“公子,今日是除夕,是大日子,妾想着要给您请安呢!”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来。
舒默点头示意领情了,却不再看她。蓝纳雪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笑笑看向舞惜,拉着舞惜的一只手,继续熟稔地说:“舞惜妹妹,你虽说贵为夫人,却到底年幼。今天是第一次陪公子入汉宫吧,原本我还说陪你说说大汗、大妃的规矩呢!”
舞惜看也不看她一眼,目光落在舒默身上,挣脱开他的手:“拓跋舒默,你看看你娶的这些善良热心的女人们,要不今儿就你们去吧!”说着不待舒默给任何反应,她毫不客气地拂去蓝纳雪的手,冷笑道,“蓝纳雪侧夫人,我们何时这么熟了?我怎么不知道何时多了你这么一个姐姐?”舞惜刻意在“侧夫人”上加重语气,她从不是良善之人,既然别人欺负上门了,她哪有不回击的道理?
听舞惜这般无礼地直呼舒默的名字,所有人都等着看舒默的怒意,然而舒默却丝毫不在意,仿佛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蓝纳雪一直垂眸不语,再抬头时已眼眶含泪,她的眼神似受惊的小鹿般楚楚可怜:“夫人,妾没有故意惹您生气,妾是无心的,请您原谅!公子,公子……妾是无心的啊!”
舞惜不看她,狠狠剜一眼舒默,转身欲离去。
舒默不理会蓝纳雪的眼泪,下意识地抓住舞惜的胳膊。舞惜使劲想要挣脱,然,舒默的大手牢牢握住她的胳膊,不容她挣脱。舞惜嗤笑:“干嘛?你有这么多情真意切又经验丰富的女人陪伴,还缺我吗?你们去吧,我乏了,回去休息了!”
舞惜这样使小性的行为明显取悦了舒默,他毫不在意地挥手:“她们如何能和你相提并论!舞惜,你是在吃醋吗?”他笑得如狐狸。
蓝纳雪听了这话,不敢置信地退后一步,她从未想过自己在舒默心中这么没有地位。她知道舞惜的性情容不得她们,而舒默又不是一个会被女人左右的人,本意是想激怒舞惜让她口不择言,再让舒默看见舞惜的不明事理,从而不再厌倦舞惜。没想到,舒默竟作此反应!
舞惜俏脸一板,斜斜瞥一眼舒默:“我吃醋?你想得美!”
舒默丝毫不介意她的任性:“小丫头,别不好意思,我都明白!”继而,在她耳边邪邪地笑,“你一上午都没歇息好吗?看来是我让你累到了!”
没想到他如此不忌讳,舞惜的怒气刹那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羞赧,她使劲在他腰侧一捏,嗔道:“你胡说什么?当着这么多人,非礼勿言,不懂吗?”
看着舞惜脸颊染红,舒默笑得得意:“是胡说吗?要不今夜……”未说完的话被她小手捂住,知道她面子薄,于是不再多说。
他们虽然声音小,然而那三人毕竟离得近,苦涩之意涌上心头。她们从未见过舒默如此用心、耐心地对一个女人。
时辰不早了,舒默拉住舞惜的手:“舞惜,别闹了,时辰不早了。”舞惜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女子,她点头,指指面前的三人:“那她们呢?”
仿佛此时才想起面前还有旁人,舒默皱着眉头:“既然你们方才说要请安,不如这样吧,今夜是除夕,你们就在这站着,迎候本公子和夫人吧!”
听了这话,三人惶恐地抬头,这样的除夕夜宴不到深夜结束不了,如今才下午,一直站着……
公子何时这般绝情了呢?
然而公子素来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既然他下了命令,又岂是旁人能置喙的?乌洛兰略带求情的目光看向舞惜,希望她能为她们求情。
可是舞惜哪会为自己的“情敌”求情呢?她的善意有限,不会白白浪费!舞惜目光在她们身上逡巡,发现少了一人,那个如影子般存在的茹姬茹茹。唇角上扬,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个茹茹倒是聪明!只是不知这是不是她的手段呢?舞惜发现,自己竟然这般小肚鸡肠了!
不想和她们再多说什么,舞惜挽着舒默的手,娇俏地笑:“舒默,再不入宫要迟了吧!”舒默点头,温柔地执着她的小手,走向外面。正厅内徒留伤心欲绝的三人……
看着舒默、舞惜相伴离去的身影,蓝纳雪的目光中难掩狠戾。杜筱月站在她身侧,看着她扭曲的面容,露出一丝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