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舞惜第一次到舒默的书房,本以为以舒默的地位,书房应该是华丽富贵的,毕竟这里也是舒默独处时的卧室。可是这里布置得很是简朴,书案、书架、两把座椅而已,使得本就不大的书房显得竟有些空旷!绕过一架紫檀木松竹雕花屏风,再往里间,才是他休息的房间,也是极简单的布置。
不过……
舞惜仔细打量着,这些木质都是选用的上好的紫檀木。书案上随意铺散着澄心堂纸、上压一块青玉雕异兽镇纸,另有花梨嵌百宝笔筒,青灰釉鱼藻纹笔洗,象牙莲藕笔舔,沉香木圆雕灵猿笔格,青玉墨床,皆是古雅精致的玩意儿。舞惜不禁咋舌,这一套下来价值不菲呢!
舒默见舞惜饶有兴致地细细赏玩着这些,想起在她书案上摆放的笔墨纸砚,也都不是俗品,便知她是行家。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不去扰了她的兴致。
半晌,舞惜来到他面前,笑眯眯看着他:“看不出来嘛,你对这些还挺讲究的!我还以为你是……”
“是什么?”
眼中闪过调皮,她娇俏笑道:“一介莽夫!”
舒默大笑出声,随即绷紧一张脸佯怒道:“舞惜,你好大胆子啊!竟敢说本公子是莽夫!”说着就要抓住她。
舞惜双足点地,轻盈转身,躲开舒默的手,撒下银铃般的笑声。两人嬉闹一阵,舞惜渐渐没了气力,跌进舒默的怀里。
“好了好了,不玩了,我错了,我错了!”舞惜缩在他怀里求饶。舒默不再逗她,将她抱好在自己的双腿上,以下颌拄着她的肩膀。
“我记得三年前,常山要塞外,你领兵去救被困的乌桓将领……瑾哥哥说你英勇过人。我当时就想你肯定是个勇猛的武将!没想到你还是个儒雅的书生啊!”舞惜夸奖道。
听她这么说,极大满足了舒默的虚荣心。不过敏锐的他很快注意到另一个问题:“当年之事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舞惜说得随性:“当日之计是我与瑾哥哥一起定下的!”舒默隐下心底的惊讶,愈发觉得昔日自己小瞧了她。
见他没有说话,舞惜自他腿上跳下,来到书架前,以指尖细细滑过,口中喃喃着。过了好一会,舞惜回身问他:“这些书你都读过吗?”舒默以眼神示意她自己看。舞惜随意抽出一本,书页不仅被翻得皱了,且里面还密密麻麻写了不少读书的心得。
“原来你还学富五车!果真是文武双全啊!”舞惜夸奖他。舒默笑:“现在你知道自己嫁了一个多好的夫君了吗?”舞惜用手指轻刮他的脸颊:“哟呵,还真是不知羞呢!”
不再玩笑,舒默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原本还担心舞惜会无聊,没想到她也随意抽了一本书,坐在窗前,细细品读。看她执书细读的样子,舒默的目光中更添了一份满意。
一下午的时光就这么飞快地度过,舞惜放下书卷,伸个懒腰,起身揉了揉有些酸软的肩膀,目光落在书案前认真的舒默。
舞惜不得不承认,这样认真的舒默浑身上下充满了迷人的气息,眼前的人渐渐和心底的身影重合……渐渐入迷……
直到眼前有一双大手轻挥:“舞惜,回魂咯!”
是舒默!
这样偷看被人发现,令舞惜有些羞赧,她看向别处,嘴里辩解:“我刚刚想问题呢!”不去拆穿她,舒默双手搭上她的肩膀:“时辰不早了,回漱玉轩用晚膳吧!”
舞惜点头。
刚要离开,舞惜突然停下脚步:“舒默!”
“什么事?”
“你的书房太过冷硬了,我在这显得格格不入。可以加些东西,令这里变得更加温馨吗?”
“当然可以。舞惜,你是这里的主人,这里欢迎你随时来!”舒默点头。
两人相携往漱玉轩去。
森淼池畔,子衿扶着脸色不佳的蓝纳雪,不知该如何劝慰。蓝纳雪脑海中尽是方才的一幕幕,那么体贴的公子,即使是自己刚嫁进公子府的那段时日,也没见过那么温柔体贴的公子。
不……不对……
新婚之夜,公子对自己也是百般怜惜的。若没有舞惜,自己一定会重得恩宠的!
没有舞惜……
没有舞惜……
对,如果没有舞惜,自己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站定在湖边,蓝纳雪不顾寒冷,就那么定定地望着已结冰的湖面。湖面如一块镜子,照着蓝纳雪有些扭曲的脸。嫉妒就像毒蛇一样啮噬着蓝纳雪的内心,蓝纳雪悲哀地发现,原本善良的自己正在一点一滴消失,眼前这个满眼皆是狠戾的如妒妇一般的女人真的是自己吗?
舒默就如同是她心底的毒瘤,一日不去,便只会在那腐烂,直至吞噬她……明明不想变成这样的,可是……
怎么办?
做不到啊!做不到放手!做不到不爱他!做不到把他从心底赶走!
怎么办?
蓝纳雪摸着平坦的小腹,这里曾经有个小生命,这里曾经承载着自己的幸福,这里曾经是自己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