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昭虽说心系舞惜,却也知道此行的目的,很快收敛了心思,全力辅助皇甫毅。
皇甫毅与舒默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当皇甫毅将流民一事告诉舒默时,舒默眉心一动,有了主意。
大秦方面,子瑾于早朝时将流民一事奏与雍熙帝。消息一出,大臣们众说纷纭。雍熙帝对此类消息历来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于是派了钦差微服调查。
然而这些个钦差大人们还未等查出什么眉目,国中诸多地方就已经不太平了。徐州、安阳、德州、衡水等地太守纷纷上奏,称管辖区内流民为患,当地百姓惶惶不可终日,请朝廷派兵镇压。
然国中并无可用之兵,雍熙帝只得派人安抚流民。同时,雍熙帝知晓乌桓大旱一事,也心知乌桓同大秦一样,都耗不起。于是命前线将领积极寻找战机,以求速胜。
当然,在此期间,大秦国内也是有喜事的。四月初,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迎来了最关键的一轮——殿试。
经过雍熙帝亲自选拔,一甲前三有了归属:榜眼、探花也就罢了,年岁皆在三十以上,是寒窗苦读十余年的;唯有新科状元温然,年仅十九,文采斐然,气度不凡,十分抢眼。别说旁的人,就是雍熙帝也对他满意至极。
那一日,状元郎进宫谢恩。在雍熙帝面前,温然表现得依旧是不卑不亢。雍熙帝大喜过望,十分看好他。
晚间,赵德服侍雍熙帝就寝。雍熙帝问:“赵德,你觉得温然如何?”赵德笑道:“状元郎是皇上您钦点的,自然是一等一的人才。”
雍熙帝也道:“不错,这孩子着实不错!”心中想着舞惜已十四了,也到了该下嫁的年龄,而这个温然若能配舞惜……雍熙帝满意点头。
几日后,就是雍熙帝恩准状元携榜眼、探花游街的日子。
舞惜虽说对这个才貌双全的状元并没有兴趣,但是好热闹的她对游街一事,还是有十足兴趣的。有心做媒的雍熙帝自然应允,同时也允准宫中女眷那日尽可前往一观。
这样的场景自然是盛大的。尤其这次的状元又是这样一个丰神俊朗、身姿挺拔的少年郎。
那一日,天空碧蓝如洗,日色温暖如金,连那春光也是极好的。站在城楼上的舞惜心情大好,四处张望。而身侧的流嫣则是紧张中透着小兴奋,手指间不断绞着那粉色绣鸳鸯的绢子。
很快的功夫,就有内监低声通传。果然,街道两旁突然间就人头攒动起来,一扫之前的静谧。
前呼后拥间,高头白马上的三人皆按品级穿了各自的朝服,旗鼓开路,气派非凡。马蹄落在青石板上,清晰可辨的声音,即便站在城楼上,也是听得见的。
在最前面的,自然是风光无限的状元郎。马背上的他,神态自若,目不斜视,很是稳重。舞惜心中感叹: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难为这个状元还能一派宠辱不惊的样子,果然十分出色,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样想着,微微回首,才发现身边站着的流嫣,面露痴惘,双颊酡红,俨然一副芳心暗许的样子。舞惜笑,果然是小女儿心性,面对如此俊逸的翩翩佳公子,哪有不动心的?
想起昨日父皇的样子,舞惜颇为无奈。她多少能猜到父皇是想将状元留给自己的,只是可惜了。自己本就无意,加之流嫣这个样子,难道还真要和她争一个男人?再说了,自己才满十四,难道已经到了非嫁不可的地步了么?好在流嫣看上了,倒是省了自己的麻烦!
事情果然如舞惜所料,甫一回宫,静妃就去明光殿面见了雍熙帝。很快地,雍熙帝也传了舞惜前往。
雍熙帝看着面前愈发出色的女儿,心中溢满骄傲,慈祥开口:“舞惜,和父皇说说今日所见。”
舞惜已然明了他的意思,也不点破,只做不知,说了所见所闻,却几乎不曾提及状元这个人。
雍熙帝暗叹一口气,这丫头,怕是非得自己开口。想了想,问道:“舞惜,你觉得温然如何?”舞惜心中无奈,按说父皇现在应该忙得焦头烂额才是,怎么还有工夫操心这些?舞惜装作茫然开口:“温然?是谁啊?”
雍熙帝看她双眸转动,笑着说:“别告诉朕你不知道这一届的新科状元叫温然。”
见他这样说,舞惜也不再装糊涂,转而抱着雍熙帝的胳膊,撒娇道:“父皇既知女儿心思,又何必问呢?女儿知道,五姐姐十分中意温然,不如父皇成全了姐姐。”语毕,在雍熙帝怀中蹭了蹭,娇声说,“何况,女儿还小,还想再陪父皇几年呢!”
众多儿女中,只有舞惜会在自己面前如此,似乎在她心中,自己并非帝王,而仅仅只是一个父亲。雍熙帝心中明白,正是这样的承欢膝下,才使得自己在众多儿女中,独独最疼宠舞惜。
见她这样,雍熙帝也已心知肚明,只说:“方才静妃前来为你五姐姐要温然这个人。朕想着你也不小了,才没有明确地给她答复,想着问问你的意思。既如此,朕就将温然给你五姐姐了。日后你可别后悔哦!”
舞惜点头:“父皇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