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震业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摇摇头叹息一声。
他话音刚落,夏雪颜就“扑通”跪倒在他面前,继续哭起来。
“雪颜,你跪下干什么?怎么好好地又哭了?”方震业不解。
“爹爹……”夏雪颜哭得泣不成声,垂下头不去看他,贝齿紧咬住下唇,“爹爹,雪颜知道爹爹疼我,可是云廷他却一直不肯搭理我。”
“这——”方震业一噎,“我也没办法啊,这总归是你们夫妻自己的事。”
“夫妻?”夏雪颜忽然失控地笑起来,“爹爹,我嫁给云廷这么久,他从来就没有碰过我,你说我们算是哪门子的夫妻?”她一边笑一边哭,模样甚是凄惨。
什么?
这个消息让方震业再也坐不住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慌乱中甚至碰倒了手旁的茶杯,滚烫的热水流过他的手背。
“你说云廷从来没有……”他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气一短差点没晕过去。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性子再倔,竟然会在这种事上也倔!云廷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这样下去,是要叫他方家断子绝孙吗!
“你!雪颜!难道他这么久都是和你同床异梦?”他扶住椅背,才勉强没倒下去。
夏雪颜摇摇头,抬起手背不停抹拭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抹不干,“爹爹,我和云廷根本就没有同床异梦,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和我同床共枕过。他总是睡在他的书房, 或者干脆就彻夜不归。”
方震业沧桑的面上浮现浓浓的震惊,“既然如此你为何今天才告诉我?”
“爹爹……”夏雪颜被他吼得有点害怕,努力压抑住哭声,“这种闺房私事,雪颜一直难以启齿啊。”如果不是今天方云廷对她太过分,让她再也无法忍受,她有可能会瞒住这件事一辈子。
然后守一辈子的活寡。
方震业恨铁不成钢地望她一眼,随后想来这也不是她的错,要怪就只怪他那个傻儿子,还有慕承天狐/媚的女儿慕心雅,不对,现在应该是什么赫连心雅了。
能从一个卑贱的庶女爬到瑾妃娘娘的地位,他当时还真是没看走眼,可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会把自己的儿子给搭了进去!
瞅瞅伤心痛苦的夏雪颜,方震业浓眉紧锁。不行,他一定要好好想个对策,好让他早日抱上孙子。
………………
入了夜,星满苍穹。
方云廷推开书房的门,手里依旧是一把长剑,腰间别一把白玉折扇。
“你怎么在这?”他还没踏出去,就看见门外挂着一双核桃眼的夏雪颜。
“我想和你说说话,好吗?”夏雪颜拦在门前,左手抱住右臂,双眸里写满乞求。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方云廷想也不想就拒绝,冷声道:“你让不让,不让别怪我不客气。”
夏雪颜咬住唇,长吸一口气似在忍耐什么,继续柔柔地开口,“云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现在雪颜已经想清楚了。与其苦苦纠缠,倒不如好聚好散,至少还能让你没那么恨我。”说完她苦涩地看了看他。
“什么意思?说明白点!”方云廷不耐烦地蹙眉,抱起手里的长剑,神色倨傲地冷睇她。
夏雪颜难堪地握紧胳膊,“我想……求你给我一封休书,我不想再过是这种有名无分的生活了。”
“呵,原来是为这事。”听言,方云廷不怒反笑,转身走进书房,“想要休书容易,我现在就写给你,不会耽误你去找别的幸福。”
夏雪颜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耳畔是他绝情的话。他对她,为什么就可以这么绝情?为什么?为什么?
泪水差点又要涌出来,她赶忙抬臂擦擦眼睛,快步踏进书房, 还顺手关上了门。
“你关门做什么?”方云廷正在准备笔墨,看见她关门的动作后停了下来。
“我只是不想被下人看见或者听见什么,他们会说闲话。”夏雪颜吸吸鼻子,走到桌旁, 拿起砚台开始替他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