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力道越来越来大,就算看起来他好像根本没使力气一样,而方云廷也没有半点反抗。
“啪!”
过了很久,独孤绝猛地松开手,一个回力让方云廷狼狈得摔在地上。冷冷扫过他一眼,但他的眸光却在触及地面时凝住。
因为方云廷的摔倒,从他敞开的前襟里掉出一样东西来。紫翼蝴蝶展翅翩翩,这是个淡紫色的同心结,只不过看起来有点陈旧。同独孤绝一样,方云廷的目光也停留在它身上。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方云廷低语喃喃,眼角滑过一滴泪,面如死灰,“心雅……”
这是当初在烟溪岭时,她亲手为他绾的同心结。
伸手,方云廷想将它捡起来,然而却有另一只大手先他一步,拿起躺在地上的同心结。独孤绝低头凝视手里的紫翼蝴蝶,寒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大手一握,将它握在拳头里,沉吟片刻“从你父亲方震业派人把青剑送至大漠,用她的命威胁我,让我助元忻夺位那时起,你方云廷就再也没有资格拥有它。”
方云廷眸色暗沉,眼底盛满痛苦。他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身子还在微微晃动,“过去的一切全都是我一手策划的,罪孽深重的人是我,与方家无关,你要追究就只追究我一人。要杀要剐,请便。”闭上眼睛,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从他踏进这道门时,他就没想着要活着走出去。
他早就,生无可恋。
“杀你?”独孤绝寒眸微眯,多了几分阴鸷,侧脸隐没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的确,他早就对他动了杀心,但是现在对心雅来说,他还有很大的用处,所以,他不能杀他。轻笑一声,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对你的命,我没有任何兴趣,眼下自有其他的事,需要你去做。”
方云廷闻言,吃惊地张开眼睛,心里一紧,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她送进宫里,又有什么企图?”如果让他知道独孤绝对她一样也是居心叵测,那他断然不会放过他!
“送她进宫的人,不是我。记着,我和你不同的地方,就是我永远不会利用自己心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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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宫。
赫连心雅几乎是一夜无眠,很早就起了身。看一眼元忻,他依然昏昏沉睡没有醒来。
“皇上,皇上!别睡了,您该起床了。”
“不会是晕过去了吧?”看他没有反应,赫连心雅隐隐担心起来,探出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如果在上早朝之前还没醒,只怕周德海会生疑了。”
咬咬牙,赫连心雅从床上下来,越过屏风,换上一件淡紫色印花宫装。然后轻步走到殿门处,打开门,微微露出一道缝隙来。
“娘娘——”墨兰和乐菱已早早守在门外,手里各端着梳洗用的毛巾水盆。不远处,顾青鸾站在台阶下,下面是一种太监宫女,周德海一见她开门,立刻快步迎上来。
他顺着门缝看进殿内,用极轻极细的声音问道,“瑾妃娘娘,皇上可醒了没啊?这时候该用早膳了。”
他这么一说,赫连心雅才扫一眼那群宫女太监,只见他们手上都端着早膳。
“皇上还在睡,本宫先准备着,等皇上一醒就伺候他更衣用膳。”赫连心雅若无其事地笑笑,随后看看墨兰,示意她跟自己进去。
等墨兰进来后,周德海本想一道进去服侍皇上,不料赫连心雅先他一步,径自从里面关上门。
“哎,瑾妃娘娘,老奴还没进去呀!”他急忙对着门喊。
“周公公!有娘娘和墨兰姑姑在,您还操个什么心啊。”乐菱机灵地上前挡住门,冲他甜甜一笑,“您啊,就只管在外面候着就是!皇上现在还在歇息,人进去多了惊扰了圣驾可怎么办?”
“可是这,这——”
墨兰一进去后,就将水盆放在桌上,随后看向眉目间挂着担忧的赫连心雅,“娘娘,发生什么事了?”她询问地瞥一眼屏风后,那里隐约可见床榻上躺着一个人。
赫连心雅走到桌旁,手伸进水,接过墨兰递来的毛巾,却只是叹了一口气,连水都没有心思去擦,“皇上到现在没有醒。”
“什么?难道是——”墨兰差点惊呼出声,她连忙使了个眼色,墨兰才捂住自己的嘴。
就在主仆两人愁眉不展之时,屏风后忽然传来一个不大的声音。
“瑾妃,瑾妃!”
赫连心雅与墨兰皆是一震,赫连心雅最先反应过来,这是元忻的声音!迅速与墨兰对视一眼后,她快步走进去,感觉整颗心都悬了起来。走到屏风后一瞧,元忻正半靠在床栏上,修长的食指按着太阳穴。
“皇上,您醒了。”她扯开一抹笑容,装出几分羞意,余光则偷偷打量起元忻的脸色,看起来他已经恢复意识了。
元忻收起食指,抬眼看向她,身上凌乱的内衫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多了些狂放。“瑾妃,你过来。”他冲她挥挥手,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