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巧的父亲看上去比猴子还瘦，整个人就像是一层皮糊在了骨头上，眼窝深陷，一看就是个瘾君子。
就是他害的老院长家破人亡，也是他导致了乔巧这两年的苦难，现在居然还有脸找乔巧，秦歌很想知道他要做什么。
让他目瞪口呆的是，乔巧的父亲在无耻的程度上直接甩他好几条街，看见自己的女儿过来，眼泪鼻涕也顾不上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好闺女，有钱吗？给爸一点，一百就行。”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林子大了，总有那么几只让人恨不得剥皮拆骨的烂鸟。
秦歌很想剖开这个男人胸膛看看他的心脏是不是黑的，可看见乔巧的表情，他只能徒然叹气。
乔巧满脸凄苦，咬着嘴唇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下来，只是摇头。
“一百没有？那五十，五十也够，实在不行给二十也行，我求你，爸实在是受不了了，再没钱的话，爸会死的。”
这人已经被毒品摧残的没了人样，见女儿不给钱，竟然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乔巧吓得脸都白了，拉都拉不住，不一会儿就磕的额头血流如注，他不觉痛苦，反而满脸舒爽，已经不可救药了。
乔巧不能承受父亲的跪拜，一咬牙把身上的钱掏了出来，刚要递给父亲却被秦歌拦下。
“哥，你……”
“这些钱不够。”
秦歌的声音说不出的冷酷。
现在乔巧只要给了钱，她的父亲就会立刻化身一条吸血的大蚂蟥，一辈子都甩不掉，这样下去，乔巧迟早都会毁在他的手里。
乔巧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不管怎样，跪在身前的男人都是她的父亲，这个善良到极点的女孩子做不到无动于衷。
“哥，你就让我给他吧！”
秦歌叹息一声，摸摸她的头发，说：“我能跟你父亲说几句话吗？”
乔巧猛然抬头，似乎从秦歌的眼神中看出了他想要做什么，瘦弱的身子开始颤抖，一直都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滚滚而下。
秦歌从车上叫下来两个男孩子把乔巧拉走，女孩儿一步三回头，目光中的挣扎与凄婉让人心酸。
秦歌相信，只要这时候乔巧的父亲喊她一声，这个女孩儿一定会义无反顾的跑回来，用稚嫩的肩膀扛起照顾他的重任。
可惜，秦歌从一个小本本上撕了一张纸递到他的眼前，那是张银行本票，上面大写的数字和“1”后面的几个“0”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至于女儿去哪儿了，无所谓。
“这是十万块。”秦歌居高临下的看着乔巧父亲，目光寒冷如冰，“你马上就可以从银行取出大概三斤重的百元大钞，想要吗？”
乔巧父亲点头如鸡吃米。
秦歌冷笑，让猴子找来纸笔交给他，说：“写一份乔巧的监护权变更证明，这些钱就是你的。”
乔巧父亲愣了一下，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挣扎之色，只可惜一现即隐，拿过纸笔就趴在地上写起来。
不一会儿，一份格式工整的协议书就交到秦歌的手上，乔巧父亲已经签了名，还咬破手指摁了手印。
秦歌把本票丢在地上，转身就走，乔巧父亲就像狗见了屎一样扑上去紧紧抱住，生怕被别人抢了似的。
他的这副模样让身在黑社会的猴子都看不下去，狠狠踹了两脚，骂道：“十万块就把如花似玉的女儿给卖了，你特么还是人吗？禽兽不如，我呸！”
乔巧父亲攥紧银行本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猴子，蹿起来就跑，脏乱的街道上只传来他嗬嗬嗬的傻笑声，没人看见他脸上泣泪横流。
以秦歌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在乎乔巧父亲的这份证明书，之所以要他写出来，就是想拿给乔巧看，给她一个不得不离开父亲的理由，虽然很残忍，但重病需猛药，没办法。
做好事都做的像拆散人家家庭的大反派，看来老子的人品确实有问题。
秦歌自嘲着摇头，走回到中巴上。
不出所料，看到证明书的那一刹那，乔巧再次放声大哭，孩子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见到最亲的姐姐哭，他们也跟着哭，秦歌就这么在一片哭声中开车上路。
足足十几分钟，乔巧的声音才渐渐低了下去，一开始跟着她一起哭的孩子，有好几个都睡过去了。
她仔细地将那纸证明书抹平叠起来收好，走到秦歌身边时已是春花般的笑脸。
她问：“你花了多少钱买我？”
“十万。”
秦歌专心开车，不看她，因为心虚。
乔巧比他想象中大气多了，只是淡淡一笑，说：“还好，不算太多，总能还得清。”
秦歌赞赏的看她一眼，笑道：“还得清？做梦吧你，也不看看我是谁，黑社会耶！主业就是高利贷，这十万块利滚利，你这辈子都还不完，还是乖乖地给我当妹妹吧！”
乔巧歪着头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不知在想着什么，片刻后甜甜一笑，问：“你真的会像疼妹妹一样疼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