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墨无尘说话,夕月转过头看向他。
只来得及捕捉到他眼中的一丝悔恨,却转瞬即逝。
“我也不喜欢。”
燕地,多高山淌河流,许多大川名流的源头都在这里,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烟地。
只因它一到夜间便云雾缭绕,尤其住在山里的人,会有一种置身仙境的感觉。
一踏进江凌,夕月和墨无尘便隐去了身影,暗中跟在卓一的身后。
这是他们早就说好了,卓一的门派就处在这片大山中,名为‘赤阳门’,为此地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由于较少在江湖上行走,倒也没什么名气,似乎在过一种隐居的生活。
此时的夕月和墨无尘暂时等在外面,卓一先去探路了。
“你就那么放心他,不怕他是故意骗我们的?”夕月此时已恢复往日的形象,没形象的坐在一颗树权上,一只脚微弯踏在树上,一只脚悬空,裙摆飘在空中,她整个人向后靠着,很是惬意。
墨无尘坐在树下,将一个洗好的果子随手扔了上去,夕月素手一勾,往嘴里塞去。一边说道:“你不会告诉我,他们都在这里吧?”
“我不知道。”待了半晌,夕月就等来墨无尘这么一句,气得想拿手中的果子砸人。
可又不想浪费,只好盯着墨无尘丢给她的后脑勺,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似乎感受得到夕月的怒气,墨无尘说道:“不过你放心,等卓一回来,总会有些结果的。”
夕月轻挑的说道:“你等他吧,我去去就回。”说完脚不沾地,掠上另一颗树,再次轻点脚尖,身影微动,闪出了墨无尘的视线。
他知道夕月有背景,而且不一般,但他去查过,却毫无消息。
不是某一家族,也不是门派,一时间,夕月的身份倒成了一个谜。
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得到那个石盒。
夕月刚走,从另一边闪出一道人影,来到墨无尘的身边。
“你来了。”似乎是老朋友,来人一身白衣,一张普通的脸,让人过目就忘,无论你看多少遍,只要你离开他的脸,再回想,只会觉得模糊一片。
那人在墨无尘身边坐下,低着头,从他手里拿过一个果子,道:“已经查清楚了,是他的人。而且赤阳门本就是他扶持起来的……”
墨无尘回过味来,说道:“那就是说,我们中计了?”
“那倒没有,那个小子没有骗你,因为他也被蒙在其中,此次进山,恐怕凶多吉少啊!”一口咬掉一小半果子,他似乎有些不尽兴,又看向墨无尘手里的。
墨无尘无声的递了过来。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让卓一带我们过来?他就算准了我一定会来吗?”
“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也许你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出手的东西也说不定呢!”这人嘿嘿直笑,有些不怀好意。
不过墨无尘却不在意,说道:“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
“我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拼命?”他知道墨无尘很惜命,自从那年之后,他看中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你会帮我吗?”墨无尘笑着问道。
他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我曾经……”
不等他说完,墨无尘便摆了摆手,“打住,又是这句话。”
那人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你不也一样,不然也不会娶她了。”
墨无尘无声的转身看向他,没有任何语言,却让他冷汗直流,不知想起了什么。
他转过身,将剩下的果子塞进怀里,嘻笑道:“那我先告辞了,对了,你还是小心那丫头!”
说完人已没有踪影。
墨无尘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有些不解,他说的是谁?
楚楚?还是夕月?
在自己身边,目前也就这两个可以这样称呼,有心想问清楚,却也知道‘他’的脾气,只好作罢。
夕月独自来到一座亭子里,早已有许多人坐在那里,望向同一个方向。
因为那里是燕地最有名的‘飞云瀑’,是江凌的源头。
抬头,只见一条宽红丈许的直流汹涌扑来,水花翻滚着,越滚越快,越快越猛。最上面还像跌落的平滑水层,落下时已婉如雪白的玉带,再往下冲,猛然变成了倾倒的雪峰、崩塌的雪山,直冲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