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为她出气吗?
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被她止住了。
“小姐,是锦公子……”看到这幅情景,成风只好开口。
夕月默然,锦?
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逃之夭夭了。
梨花飘落满地,树下的男子,白衣胜雪,白发如云,静静的站在那里,一派的宁静,夕月进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让她本有些怒气的心境也平和了许多。
微风吹来,她的脚步声终是惊了画中的男子,他转过头来,眼里闪过笑意,却并无意外。
显然早已知晓她的到来。
“你来了!”
锦瑟迎上去,请夕月坐下来。
夕月想和他说清楚,便开口道:“锦,我长大了。”
“我知道。”
“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我知道。”
“那你以后能不能……”夕月还未说完,便被锦瑟打断。
他转过身,指着树上的梨花,“你说,它们可愿意坠落?”
夕月不解的看着他,她和他说正事,他却和她和梨花。
“不愿,因为坠落便意味着死亡。谁都不想死,然而物择天竞,你若心生怜悯,还是称早回山吧!”
锦瑟说完便温和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屋。
只留下夕月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花开花落……
她知道锦瑟说的是对的,做他们这一行的,不该有感情,更不该表现的如此在意他们,这是大忌。
她能做到吗?
十年前,她接受的是一种观念,这六年她接受的是另一种观念,两种不同的观念都在描述世间的生存之道。
然而,一入此门身似海,她能坚持到何时,在那里,若不是锦瑟一路相护,她如今却在怪他。
原来锦瑟只是教她,无论何时,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主子就是主子,下属就是下属,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
“我不会回去的。”夕月深深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屋子,低语道,随后转身离去。
另一颗梨花的后面,露出一个小窗户,锦瑟看着远去的身影,无声的笑了笑,拍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此刻安宁城里一家客栈里,正上演着一幕苦情戏。
“公子,放了我家春儿吧,她不是故意的,请您高抬贵手,求求您了,求求您了……”一个老汉正跪在地上不停的对着坐在那里的锦衣公子磕头。
此刻不是饭点,大堂里的人也不是很多,都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临桌的一桌坐着一个锦衣公子,身后还站着四个凶神恶煞的男子。
听到老汉的话,他轻轻抬起一只脚,只听‘碰’的一声,老汉被踹出去,头撞到了旁边的柱子上,瞪时额头上便流下一串血。
“本公子早就高抬贵手了,这次抬的是脚。”锦衣公子说完拍的一声打开折扇,拍了拍自己的鞋面。
老汉被撞的晕头转向的,还未起来,便听到锦衣公子的话,立刻又爬了起来。
“带那丫头上来。”说完锦衣公子便向楼上走去,身后一个大汉提着一个早已晕过去的少女跟了上去。
老汉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哭喊道:“求您放开我们春儿吧,求您了,求您了……”
眼看着他们走远,老汉爬起来想追上去,却被另外两名大汉扔出了客栈。
旁边的众人都不敢多言,只待那几人都消失在楼梯口,才小声议论起来。
夕月一身白衣,拿下头上的斗笠,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原来这老汉的女儿是附近客栈里卖花的姑娘,因为刚才不小心撞了一下那锦衣男子,便让她赔十两银子,可怜卖花姑娘吃不饱穿不暖的小丫头,哪有十两银子赔他,那锦衣男子便让她拿自己来还。
这老汉是后来到的,他自知打不过那些人,便求饶,可惜那锦衣男子是什么人,怎么将他放在眼里。
还扬言,你若要告官,让官府挑好时间,别饶了本公子的雅兴。
如此话语,谁还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怕当官的。想必背景深厚。
只叹老汉父女的命实在太背了。
这世道,都是各扫门前雪,不一会儿,客栈大堂便冷清了下来。
夕月扔下一小块碎银,起身离去。
房间里,锦衣男子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床上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眼。
“小美人,哥哥我可等了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