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心想,既然他要虚情假意,她干脆顺坡下驴。她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容先生,你要请我们来做客,也是我们的荣幸,不过我产检还没做完呢,我堂嫂肚子也这么大了,搞不好宝宝什么时候会提前跑出来,再多个人打扰你岂不是很不好意思?要不你还是先把我们送回家吧?”
容建林微微一愣,旋即大笑起来。
身处这般环境,还能神色自若地与他扯皮,不知道她是当真如此淡定,还是太傻太天真。容建林止住了笑,换上了阴狠的表情。
“二少夫人,我希望你能了解你目前的处境。”他卸下了假笑的面孔。
苏欣故意左顾右盼,问道:“这是什么处境?”
容建林告知:“这里是天平山的山顶游乐场,原本计划今年五一小长假的时候正式开张,可是你家大伯给我们来了个过桥抽板,害得我家损失了近亿。不但如此,他还反咬我们一口,污蔑我父亲行贿,当然,这也多得你老公的推波助澜,反正你们孙家就是忌讳我们,欲将我们除之而后快。我跟我爸之前就是太傻了,才会被孙伟元耍得团团转。”
他说话的时候,一双桃花眼透露出丝丝杀意,瞟向了彭佳琦。
苏欣感觉他痛恨彭佳琦多于自己,尽管容建林如今的下场是罪有应得,不过苏欣还没傻到会在这个时候戳穿他。现在是“人为砧板我为鱼肉”,作为一名随时会被人剁成肉酱的人质,她还是安分点吧。
不过,既然容建林假惺惺地来跟她阐明这些缘由,表明他也是“既当又立”的心态(既想当表子又要立牌坊),一方面心狠手辣地绑架了她们,另一方面又摆出“我都是被你们逼的”的姿态。
要当坏人你就坏得彻底一点嘛,装什么苦大仇深悲剧男主角?苏欣心里嗤之以鼻,不过她摸准了对方这种心理后,尝试着为自己跟彭佳琦开脱,于是道:
“容先生,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是男人们跟你家之间的事,你将我跟堂嫂牵连进来,未免有点殃及池鱼了吧?”
“你大伯跟你老公不太好下手,所以只好冲你们来咯。”容建林满脸无赖。
意思就是要挑软柿子来捏,苏欣决定换一种说法:“你把我们两个孕妇绑来了,难道就真的能打击到他们吗?你们男人不都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吗?我跟堂嫂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孙家那两位少爷一转头就娶了别的女人,照样生儿育女逍遥快活。到时候你还不是白忙一场?还落得个绑架犯的罪名,太得不偿失了吧?”
苏欣自然知道孙振皓是不可能对她有二心,绝对会拼了命来救她。不过孙振业跟孙伟元就不好说了,按照孙伟元那尿性,换老婆跟换手机似的,他儿子估计也是一丘之貉。他们恐怕不会如容建林所愿的。
总之,无论事实如何,要说得孙家男人们对她俩不在意,她们对孙家而言只是无关痛痒的存在,容建林才会放过她们。
苏欣讲得合情合理,容建林却不为所动,他冷笑道:“二少夫人,你就少讹我了,你家老公,为了哄你高兴,随随便便就一掷千金,价值两千万的公司可以送给你当生日礼物,一整个亿说给就给,他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你有什么三长两短?”
苏欣心里暗暗惊讶,心想这鸟人对她家的事还真清楚,估计他已经将孙振皓的资产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容建林又看向彭佳琦,道:“置于那位大少爷,虽然没你老公那么深情,却也不至于对自己的老婆不管不顾吧……毕竟,那是他费尽心思从你老公手里抢来的女人,不是吗?”
苏欣又是心中悚然,这容建林果然不是吃素的,连孙家的秘闻也打探得那么透彻,看来真是筹谋已久,准备充分。
这容建林,狡诈阴险,心毒手狠,有勇有谋。遇上了这样的对手,他们这回真是不死也得脱层皮,苏欣再也无法保持乐观了,她收起打算混淆视听的心思,小脸凝重起来。
见她露出这般严肃的神色,那容建林却起了调戏她的心。他还记得这小妮子上次是怎么恶整他的,她那一脚踩下去,足足让他疼了三天。换做是以往,若是有女人胆敢这般挑衅他,容建林绝对会使出浑身解数、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要把她征服,让她如同俘虏一般匍匐在他的脚下,然后恣意地玩弄她。奈何,苏欣是孙振皓的女人,那个无论是才智还是家世、甚至相貌都高他一等的男人。
从巴哈马回国后,容建林也曾经谋划过要撬了孙振皓的墙角。孙振皓你不是牛吗?我勾引得你老婆红杏出墙,送你一顶绿帽戴戴,我看你还能多拽?容建林有起过这种妄念,奈何,没等他有任何行动,孙振皓却先声夺人,对他发动了奇袭,把他打得措手不及,害得他们父子辛苦拼下的江山一夕间付诸东流。
虽说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他父亲以前为了壮大势力,对于那些妨碍自己的小公司也是毫不留情地吞并掉。害得别人家破人亡这种事他们没少干过。不过,容建林不认为自己而今的下场是现世报,他将他们失败的原因归咎为自己太轻敌,而孙家树大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