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他最大的仁慈,对于他们来说,数百年来空语族一切的不幸都来自那位神。
风来楼。
鱼心趴在案台前,纤细修长的手指噼里啪啦地拨弄着算盘,时不时地用毛笔在账册上记着什么。
旁边一个伙计走过来,“老板,王将大人又来了,估计心情是不好。”
鱼心手下动作不停地抬头瞥了一眼,然后飞速将账册整理好,朝那边走了过去。
“都要登基为帝了,太子殿下这是生的哪门子气,瞧我这儿客人都被吓跑了一半。”
南烜抬头见是鱼心便又低头盯着酒杯出神,阴郁的脸色丝毫不变。
鱼心也不介意他的冷淡,直接坐在了他的旁边,也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默不作声地喝了起来。
二人就这么不做声地喝着酒,忽然酒楼里吵闹了起来。很俗的戏码,地痞流氓调戏良家妇女。
但不幸的是,正好碰上某人心情不好,于是……
鱼心见了不禁皱眉,“放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风来楼的伙计还没动手,那地痞便被一脚踹了出去。
那哭泣的少女惊吓的停止了哭泣,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王……王将大人?”
一脸煞气的南烜踩着那地痞,蹙眉道,“你不是升泉人。”
言下之意是你并非坤域人,却为何一眼认出了他。
“民女曾是尚翼皇宫中的宫女,曾伺候过李骁鹤李姑娘,曾见过大人一面,后来因为……被逐出了宫。”
少女眼中的眼泪缓缓滑落,惨白的嘴唇颤抖着,“此次来坤域就是想投奔李姑娘的,民女实在是……实在是无路可走了!”
少女自然就是当日的桃花了,此刻一身狼狈,却不掩娇嫩容颜,怪不得会遭地痞的调戏。
南烜似乎是在回忆,脚下那被踩着的地痞正哇哇叫的他心烦,便也懒得想了,干脆扔了那地痞,派人将桃花送到皇宫去了。
“谢王将大人!谢王将大人!”桃花千恩万谢地走了。
南烜又回到了桌边,默默地对着酒杯发呆,鱼心看了不禁纳闷。
“人说借酒消愁,殿下为何不饮酒只看着酒?”
南烜嘴唇动了动,“因为我喝醉了还是会想起她,也会想到……”
“她将嫁给别人。”鱼心接了下去。
“不愧是唐茗的亲人。”一样的毒舌。
下面的一句话由于心情实在不佳,南烜并没有说出口,但鱼心却懂了。
“你不是第一个这样的说的人。”鱼心毫无愧疚地笑了笑。
“但事实上,作为过来人,这次我真的没有什么建议来教你了,毕竟,相爱是两个人的事,而缘分,由天定……”
最后一句话的话音还没落下,眼前便已没了人影。
看着楼下街道上远去的人影,鱼心妩媚的脸上带着一丝惆怅。
“然而更多两情相悦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南烜几乎是逃离出风来楼的,因为他不想再听任何关于那妖女的事,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立刻跑去皇宫见她。至于见到她之后,他自己也不知道。
让她不要嫁给白袭,嫁给自己?
可笑,估计那妖女会直接嘲笑他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人,又或者,干脆永远地离开坤域……
南烜停住脚步,捂住了自己的脸苦笑一声,“南烜,你怎么变的如此懦弱?”
“救命……救……救……我……”
微弱的**声传来,南烜转头看向黑乎乎的巷子。那里躺着一个隐约是人的东西。
南烜朝黑影走过去,看清了眼前的那团黑影,呼吸瞬间一滞。
眼前的人已经停止了呼吸,双眼以不可思议的情形睁大着,脖子上一道半指长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流着血。
正是那个在风来楼的地痞。
糟了!
南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后背一阵寒意掠过,他猛的跑向皇宫的方向。
妖女,妖女!你千万不能有事!
另一边,升泉城外某处山谷。
龙鳞刚离开了坤域皇宫便被人阻止了前路。
长刀出鞘,寒冷的刀刃上映出了上百个蒙面的人,以及站在中间的那个白衣人。
“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人说话,除了呼啸的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杀意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