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寂静的天御阁前,有人咽了咽口水。
这片空地上被摧残的一个又一个坑,布满了裂纹,而其中最大的坑中间,君文垣笔直挺拔地站在那里,头顶一个巨大的黑色重剑,李骁鹤手举北斗,凌空俯冲而下。
而在听到芥阿的喊声的那一刻,她在最后一刻才停下动作,手腕一转收回了北斗。
李骁鹤的身高与他相当,二人之间相距不过半尺距离,此刻她的双目直对君文垣的双眼,尽是凛冽冰冷的杀意。
君文垣注视着眼前这女子,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只觉得她睁大的双目中燃烧着两团火焰,似乎永不熄灭。
所有人愣在原地,看着正中央对峙而立的二人,不明白为何本该息事宁人的李小鹤会忽然去而复返,甚至大动干戈,看这样子似乎还是动真格的,看这动静大的,恐怕连轩辕门高层都可能惊动了。
温热鲜红色的液体从额头缓缓滑落,君文垣却好似没有感觉到一般,只直勾勾地看着眼前异常冷漠的女子。
“你不配辱骂他,亦不配与他相提并论。”李骁鹤面无表情道。
君文垣双眼微睁,露出一丝茫然,似乎有些不理解她在说什么。
“没有人能与他相提并论,谁也比不上他,也没有人任何人能辱骂他,哪怕你是他的弟弟。”
“你的弟弟”四字一出口,君文垣的神色立刻变了,眼中满是嫌恶憎恨。
“若有下次,我必定杀了你。”
李骁鹤手持北斗转身离开,不管身后君文垣的脸色如同愤怒的狮子。
成莹若惊恐地看着流血的君文垣,林子杰等人也只敢在不远处看着,不敢上前。
在李骁鹤踏出废墟的那一刻,君文垣忽然爆发似的怒吼出声。
“你们视他如珠宝,而我不屑!我亦不屑成为他的接班人!他不配!”
“呼---”
君文垣的怒吼消逝在呼啸声中,李骁鹤手持北斗指着他的眼睛。
“错了,你的确不是他的接班人,连我都打不过,你凭什么成为他的接班人?”
“听好了。”她说。
所有人包括芥阿等一众内门弟子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所要说的话。
李骁鹤勾唇,一字一顿道,“沧澜只有一个天子,那便是鸿渊。”
天御阁前一片寂静,莫留山之上冰冷刺骨的风声呼啸在轩辕门之上。
所有人都很惊讶,这个一来莫留山便一个多月没有上过一节课的无名女子居然能一招打败了君文垣。
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没有想到李骁鹤没有因为习陵被暗算而动手,也没有因为白龙被夺而动手,却因为君文垣辱骂天子鸿渊而直接动手,甚至差点要了对方的命。
想到那位无李骁鹤之间的因缘,芥阿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正思索间,忽然一道人影飞身而下落在众人面前,正对着李骁鹤。
林子杰和尹穆等游习弟子正疑惑来者是谁,芥阿等内门弟子在看到那少年身影后齐刷刷地抱剑单膝跪了下去。
“见过虹越师兄!”
数十名内门弟子齐齐下跪,着实让一甘游习弟子吃了一惊,也跟着跪了下来。
少年似乎早已知晓事情经过,对眼前这混乱的场景一点也不在意,带着阳光温润的笑意对李骁鹤说,“从云说今天之后,你该去和所有游习弟子一起上课了。”
李骁鹤眉头微皱,倒也不是不愿意去上课,只是之前在凌霄塔内,甘华曾说过一个月后将由另一位护法长老来教她阵法,即术。先不说她由于某些原因埋头藏书阁十几日,早已误了时间,现在听虹越所说,竟然不需要长老来教她,而是让她随同一众游习弟子一同学习,未免有点奇怪。
“嗯。”她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便扛着北斗同习陵等人一起离开了天御阁。
许是看出来李骁鹤心情不太好,虹越难得体贴一次没有纠缠上去问什么,而是回头对喊了声芥阿。
“不知师兄有何吩咐?”芥阿诚惶诚恐地回道,这位师兄虽年幼,但却是龙瑶长老的真传弟子,在掌门和几位长老没有真传弟子的情况下,就是下一任掌门的唯一候选人,完全不敢怠慢半分。
虹越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直看的一干游习弟子心里直打鼓才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后打架去演武场,否则的话……”
所有人提心吊胆地等待着下一句。
“谁打输了谁出钱修。”
“……”
“咳咳。”芥阿忙应下,“是,师兄,芥阿记住了。”
此事便在轩辕门的放任下就这般了结了,初来乍到的游习弟子们楞楞地站在原地看着李骁鹤一行人离去,却是谁也不敢拦了。
君文垣的伤并不重,不过是皮肉伤罢了,但心灵上所受到的冲击是重大的。临走时林子杰想去扶一扶来着,却被他一个木然的眼神给吓退了,而成莹若则是被君文垣临走时那一瞥给吓得魂不附体,生怕他知道那飞镖暗器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