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校书一职便由玉清夫人高徒秦锦绣姑娘来做,诸位可有异议?”
“太子英明!”群臣立时跪倒一大片,却是无人敢说个一二三出来。太子爷发话,此事定然是稳稳当当,谁还敢有异议?除非是不要命了!更何况,这位太子爷专治不服!
楚襄绣嘴一撅,看向上首的明宗,明宗立时就起身朝她伸手:“爱妃,到朕这里来。爱妃受委屈了。”
楚襄绣心中却是恨毒了长孙璃落,这个人,难道非要将自己逼上绝路么?
长孙璃落双眸一眯,缓缓道:“秦姑娘为校书,那么,贵妃娘娘便为中书令罢,此为父皇近臣!”
明宗当即拉过楚襄绣的手放在自己怀中慢慢揉搓,笑得见牙不见眼,直直道:“还是太子懂事!”
长孙璃落笑得讥讽。
陆相与玉清夫人虽是才华盖世,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人,既然长孙璃落走了这一步棋,他们是明着暗着都支持长孙璃落的人,自然是要将支持进行到底。只是陆相觉得这个玉贵妃明明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为何太子不直接打发了就是,还要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呢?
楚轻玥则是心中暗暗摇头,长孙璃落啊长孙璃落,你这人倒是真是不怕死得很,竟敢在刀尖上跳舞。
不过,这一步棋虽是看着凶险,其实不然。
将楚襄绣放在眼皮子底下作乱也好过她躲在暗处使些阴谋诡计祸害人。
群臣见此事告一段落,便立时三三两两散开。
倒是楚襄绣同明宗齐齐跨出了玉揽殿,却在明宗上了銮舆时,突然道:“皇上,臣妾想起臣妾的琴还没收走。”
“不过是张琴而已,爱妃交个宫女去拿不就得了?”
“不行呢,皇上,这琴是臣妾母亲留给臣妾的遗物,若是就这般让宫人拿了,岂不是对不起先母?”
明宗又拉了她的手,心肝宝贝一阵哄,最后道:“爱妃快去快回。爱妃这份孝心感天动地啊。”
“陛下,您又取笑臣妾。”楚襄绣伸手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摸,摸得明宗有些心猿意马,却是立时跳下了銮舆,提着裙子就进了玉揽殿。
正好,玉揽殿中,楚轻玥抱着长孙璃落那张琴,正在弹曲子给他听,楚襄绣进殿,见着自己那张琴落在一处,便道:“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长孙璃落丝毫不理会,只对楚轻玥道:“走吧,此处不大好,免得污了你的眼。”
楚襄绣咬咬牙,上前一步,站在长孙璃落面前:“太子殿下为何不待见臣妾?”
“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值得本宫待见的?”
“我……”楚襄绣一时情急,说不出话来,倒是另一边,胜子将她那张琴丢到她身上:“娘娘还是赶紧拿了琴出去,免得陛下等急了。”
楚襄绣虽是有武功在身,接了琴之后却是没有避免被砸个正中,拿了眼恶狠狠瞪着楚轻玥:“你这个贱人,总有一日我要你好看!”
“那正好,我等着!”楚轻玥此时也抱了琴起身,正正对上楚襄绣恶毒的眸光,又扯了扯长孙璃落的袖子:“咱们还是先走罢,留在这儿,没来得污了眼。”
长孙璃落一手护着她,她抱着琴,两人相携着离开,气得楚襄绣直咬牙。
胜子走在最后,一手甩了拂尘,一边又阴阳怪气对身边跟着的内侍道:“咱家说的话你可记住了?什么东西,还真以为自己攀上了大树就不得了了,能翻天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下作货,还好意思丢人现眼,没来得倒了人的胃口不说,更没来得的污了人耳目!”
楚襄绣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上前去伸手撕了胜子。
可惜,胜子大步跟上长孙璃落,几乎是寸步不离。
她受了一肚子气,抱着那张琴,又要反悔銮舆中,想着等会儿自己还要谗言献媚讨好明宗,心中就气得不能自已,这么一想着,又将楚轻玥与长孙璃落恨得更深。
另一头,长孙璃落与楚轻玥抱琴回了芜云宫,楚轻玥一路上好奇长孙璃落为何会有这张前朝传下来的绝世名琴,却是不能从他嘴巴里撬出一个字来,到最后她气得狠了,偏头过去不理会长孙璃落。
却不想,他见她生气,又道:“这张琴的来历没那么光彩。我怕说了你会有些想法。”
“你要是不愿说,便算了罢。我只是觉得你这张琴却是价值连城之物,就是不知道是谁赠予你的。”
“这张琴原先没有主人。是一个故人送的。”
“故人?谁?”楚轻玥深深皱眉。
“这张琴如你所说,的确是前朝一个世家公子的琴,只不过那位公子为心上人甘愿放弃世家家主之位,陪着那位心上人远走他乡。前朝巨匠宋修,不知你可听说过?”
“自然是听过的。有名的大才子,才情盖天下,一点不遑多让你这位公子离。”
“这张琴是他的。只是,传到他后人手中,不想他那些后人个个都不是省心的,将祖先颜面丢光不说,更是将这唯一值钱的物事都给拿出来变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