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离散阁内却是其乐融融。
众家小厮丫鬟凑做一处,被拘在阁中不得外出,阁中放了专供下人用的茶点和些许瓜果。阁外头有不少人守着,想出去却是不能的。
就在众人插科打诨说些什么荤段子说得不亦乐乎时,吴大小姐身旁的水儿却是有些坐立不住。
见她面色难看,脸上憋出汗来,清儿大丫鬟楚轻玥心中偷乐,早上敢伸蹄子来绊姑奶奶,这会儿遭了报应罢。
隐匿在夏家的云痕小厮见她一手拿着个果子,另一手抓着块花糕往嘴里送,先是抽了抽,而后才慢慢朝她蹭过来。
楚轻玥面上挂着清儿大丫鬟的人皮面具,梳着双丫髻,又是一身大丫鬟服饰,却坐没个左相,吃没个吃相,一上午在离散阁中被人排挤了不下十回。她也乐意,就是这么被排挤排挤,她一个人缩了角落来也无人发觉。
正伸手还要往碟子里拿一块花糕时,忽见面前是个样貌生得有些丑陋的小厮。
“你是哪家的?”她将手收回,横眉怒目。
云痕小厮有苦说不出,只得讨好了笑道:“小人是夏家的,不知姑娘是哪家的。”
“我么?我是定远侯府吴家的。”
“哦。”云痕小厮点点头,又是一脸讨好笑道:“姑娘喜欢吃这花糕?”
“嗯。”楚轻玥一脸天真看着他,点了点头,又要伸手拿时,云痕小厮将碟子一挪,稳稳端在手中:“还是小人拿给姑娘罢。”
楚轻玥不干,劈手夺过云痕小厮手中的青瓷碟子:“你这人好生无礼!”又是一脸嗔怪。
将碟子放下后,云痕小厮骂了她一句:“不识抬举!”其实心中早就苦得险些昏过去。他转身时果然看到了自家小主眼里那道叫“你完了”的光。
掌心纸团触感厚实,又故意将糕点碟子打翻,伸手往自己胸口上拍碎屑,引得身旁不屑的嗤笑与白眼。
待收拾得稳稳当当,忽听得外间太监说了句什么,便见离散阁内众人争先恐后往外涌。
楚轻玥跟在身后慢悠悠走,见着水儿一脸憋得慌的模样,面色清白,死死捂着肚子,心中早笑得肠子险些打结,糟老头子给她这药果然是上品!
“水儿,你怎么了?”她故作关切上前,扶了一把,实则这一把扶得水儿险些大叫出来。
明眼人看着是扶,实则她早就接着衣裙遮掩暗地下狠手,人群跟着那太监往外走,水儿与她掉在后头,她去扶着水儿那么一把顺道借着旁人的力裙子下的脚一脚将水儿右腿勾住,还得水儿脚下踏空,脚踝处脱臼,痛得钻心。她亦是跟着踉跄两步,偏头就骂:“狗眼看人低。”
“水儿你没事罢?”一脸关切之色,任谁都想不到水儿这般模样就是她下的毒手。
“没事,只是我肚子疼得厉害。”
“你是想去茅房吗?”
水儿咬牙点头。
她扶着水儿几步赶上了前头引路的太监,道:“公公,请问茅房在哪里?”
那太监将拂尘一甩,尖声道:“作死的小蹄子,这宫里头是你能随便上茅房的吗?”
“公公,奴婢是定远侯府五小姐身边儿的大丫鬟,奴婢这小姐妹方才闹肚子,您通融通融罢。”说着手中一锭金元宝就往太监袖子里塞。
那太监眯着眼“嗯”了一声,道:“离散阁后头有条小路,沿着那一直走,走到最后那个院子就是。”
“奴婢谢谢公公!”
“快去快回!方才殿前头传话来,说是今日殿下将宴挪去了湖心岛上头,让奴才前来接众家贵人的随侍去那上头伺候着。”
“谢谢公公!”楚轻玥不住点头,一手扶着水儿往离散阁后头去。
开玩笑,她还不想死,这般贸然去了湖心岛,见着长孙璃落那只妖魔鬼怪,她不死也得被扒下一层皮!
走在她前头不远处的云痕小厮见她离开,眯了眯眼,跟着人群离开。
那一头,众人出了玉揽殿前往玉揽殿外玉揽湖“湖心岛”。画舫并列,皇后离妃当先上了一条画舫,后头众家贵女、公子见着自家小厮丫鬟前来亦是上了画舫。
而当中一条最为华丽,雕梁画栋,金玉砌作栏杆,宝石镶嵌进壁中,舫前缀着颗颗夜明珠,无疑是用于夜间照明。檐角挂着风铃,画舫四周垂着千金一寸的琉璃纱,外头却看不真切里头是何模样。画舫外围立着众多腰挎长刀的密言宗隐卫。个个一身白衣,头戴翼善冠,毫无生气,像是地狱中爬出的鬼。将命名华丽非凡的画舫衬得生出森冷死气。众人看着画舫却是无一人敢靠近,而湖中只这一条画舫周围再无其他。
多条画舫靠岸停下,而众家千金亦在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身旁的大丫鬟,而只有两个人身旁没有随侍候着。
一个是定远侯府的大小姐,另一个也是定远侯府的五小姐。
两人一同不见了身旁丫鬟,自然是有些奇怪。
却听得身旁一女子笑道:“莫不是两位姐姐的丫鬟没有上得船来,又或者是宫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