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瑨太子万贯家财,供本主子这点吃食还是供得起的。”
元宵无话,她表现得真有这么明显?
那两桌的夫妻见楚轻玥这桌又来了一碗馄饨,男子起身往着煮馄饨的老人走去。
女子却是在男子离开后,赶忙撑着肚子往楚轻玥这块儿过来。
“准备。”楚轻玥低低朝着二婢说了声,又继续低头吃馄饨。
二婢听了主子的话,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撩开圆领长袍的衣摆,解下捆在腿上的长剑,将剑柄牢牢握在手心。经上一回在濮阳城时,被鬼卫那么一训练,两人功夫都长进不少,随意应对个一流高手也是轻松有余。
孕妇撑着肚子来了楚轻玥这一桌,温声道:“小哥,奴能同您打听个事儿么?”
“打听不了,夫人请回。”楚轻玥头也不抬继续喝汤。
“小哥,奴同夫君是外头来元京的,人生地不熟,奴指望能同您打听打听着元京城……”
“我也是外头来的。”楚轻玥咽下最后一口汤,看着那女子,轻笑一声。
女子面色尴尬,却又不想放弃,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男子回来。见女子局促不安站在楚轻玥面前,立时就怒了:“你这人真是不识抬举,我娘子同你打听打听消息你便这么对她?小子张狂!”
“这位大哥隔得这么远也能听到你娘子在同我打听消息?”楚轻玥似笑非笑看着他。
男子不料她会有这么一问,当即便抽了刀子朝她扑来:“拿命来!”
女子立时也自圆滚滚的腰间抽出根软鞭,楚轻玥抬脚踹翻桌案,将手中碗朝着两人砸了过去,伸手掀开衣摆,自腿上抽出长剑,举剑迎上。
这番惊变,吓得其余吃客齐齐丢开手中碗,四下散开逃命。倒是煮馄饨的老妪同老叟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几条人影上下翻飞。
那女子一鞭子朝着楚轻玥飞来,二婢惊得变了脸色,花朝飞身而起,扑在楚轻玥身前,剑一横,鞭子触上剑,缠着拉扯不动,女子看似身怀六甲动作狠戾,花朝不得已扔了手中长剑,却被女子迎面一鞭子抽得衣衫破开,肌肤见血。
元宵与楚轻玥一同挡那男子,奈何两人实在功夫了得,楚轻玥虽是打小开始学武,却是因为临江仙在身上这么多年须得用天机子教授的无上心法克制着,此种状况下哪里敢大动干戈?
就在她分神间,元宵已是替自己挨了两剑,男子笑容狰狞,楚轻玥深深提口气,剑气横扫,男子被惊得倒退两步,楚轻玥再次横剑格挡,两剑相交叉,火花四散开来,楚轻玥朝着看戏的两夫妻大喊:“死老头子,死老太婆,看了这么久的戏还不过来帮忙?”
老婆婆伸手揭了头上假发,原本佝偻着的腰顷刻间挺得笔直,手腕一翻,玉色尺八缀着朱红流苏,再细看,却是个清灵灵媚而不妖的美貌女子。
她一边缓缓朝着楚轻玥那方去,一边笑吟吟道:“笙儿莫急,干娘这不是来了么?”
约摸半柱香过去,楚轻玥才知道她所说的“来了”是个什么意思。趁着两剑分开的空档,她伸手一抓元宵,元宵此时身上已是挨了五六剑,隔着厚厚冬衣,鲜血渗出,元宵被她抓到身后,楚轻玥这时将元宵往老叟所在方向一送,吼道:“师父,你再不出手你徒弟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那边,老叟破口大骂:“格老子的,你个小废物就这点能耐还敢说是老子徒弟,莫要给老子丢人!”
楚轻玥此刻一招一式都抵挡得十分吃力,猝不及防,胳膊上挨了男子一剑,那一只袖子眨眼间染得鲜红,美貌女子见她受了伤,立时大骂:“混帐东西,竟然敢伤了姑奶奶的笙儿!”
岑夫子此时也撕了面上易容,一身青衫道袍衬得他道骨仙风,手腕上青竹儿时不时吐着信子。楚轻玥见美貌女子到得跟前,虎口被震得发麻,想退有退不下来,正在男子一喝:“今日取你的命!”
美貌女子娇媚一笑:“是么?”玉色尺八将男子的剑挡了回去,却见她伸手心疼地摸了摸手中尺八,柳眉倒竖,转而朝着男子恶狠狠道:“竟然敢让老娘祭出老娘的宝贝来,你莫不是不想活了?”
“尔乃何人,报上名号!”
“名号?老娘是你姑奶奶!”
“你……吾乃雌雄双煞!”
“没听过!”美貌女子伸手将尺八一转,当中露出银亮刀锋,短剑架上男子长剑,男子被强烈剑气震得连连后退,女子却是如同玩耍一般将他绕着打。
花朝被女子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撞上墙角,却被横空伸出来的一只胳膊带离了此种困境。
岑夫子袖中长剑杠上女子软鞭,剑锋一挑,女子长鞭顷刻间被挑得甩出丈远。眼看女子又自身上摸出把匕首,她照着手柄一按,匕首增长,却是一把窄细长刀。
女子当面而来,岑夫子迎上她,面带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