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回过神来,不由为自己方才的失神蹙眉,他揉揉眉心,方起身道:“太傅说的对。”而后便没了下文,自己只顾坐下,挑了酒盏放在面前,轻轻倒了些自己自家中带进宫的桃花酿。
那边,秦太傅几乎气得两眼一翻,唇边胡子颤抖,胸口起伏,他真是脑子昏了才会叫南宫瑾这个混账起来同自己演双簧!
什么叫秦太傅说得好?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楚自己说了什么,竟然就说自己说得好?真是作孽!
“太傅所说自然是对的。想必南宫公子亦是认为如此。本宫今日来得晚些,不曾告假,乃是因太子有恙,必须要照顾着,怎么,今日两位大人是不放过本宫,非要本宫行礼告歉了?还是说,本宫日后做错个什么事情,还需要同各位大人讲个清楚,乃至向各位大人赔礼,还是说各位大人已经自觉能够凌驾于本宫皇兄之上?”楚轻玥撤开叠放的手,收回腰间,一只手仍是紧握着楚睿宣。
察觉道楚睿宣有些不安的情绪,楚轻玥冲他微微一笑,又转身过来面对众人,一笑倾城:“众位大人若是还要审问本宫的话,那便等会儿再来罢,此刻太子有些饿着了呢,众位当真以为我大玥国楚氏皇族无人了么?”
最后一句话分明是有些动怒却又满含警告的意味。当大玥国楚氏皇族无人,乃是等同于谋逆,再者,她楚轻玥,大玥国太子,大玥国皇帝正就立在他们面前,他们却是紧咬着她一点不放,这是准备做什么?
楚轻玥牵着楚睿宣的手一步一步去了自己座上。
将将才坐下,又听得上首刘氏道:“晚雪今日来晚便罢了,怎的还可如此说话,再者,罗国公秦国公亦是为你好。”
“老祖宗莫不是近日来礼佛礼得脑子里头只剩下那些个佛经了?今日本宫可并没有看到谁为本宫好,本宫只看到了几个倚老卖老,以下犯上却又不知死活,仗着自己功德便不知所谓的蠢货!”
“晚雪……你,放肆!”
“哦,敢问老祖宗,晚雪如何放肆了?”楚轻玥将手中金丝饼往楚睿宣盘中一放,笑意盈盈看向刘氏。
刘氏被她这么一看,看得心口一凝,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而后,只是尴尬地一拍桌案:“晚雪,你这是不听老祖宗的话了么?”
“老祖宗有什么话需要本宫聆听的,快快说来。正好各家夫人,贵女千金都在此,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才好为我大玥国女子做个典范。”又是不温不火的一句话给刘氏堵了回去。
众人墨墨垂头,只盯着自己盘中的吃食,这是……要变天了啊。
楚轻玥心中冷笑,今日自那间破屋里出来她便无须再忍了。这个老妖婆真真是该死,竟然敢将皇兄逼得出来,不过这也好,趁此机会告诉众人,她楚轻玥同刘氏的战斗这一回是真的打响了。
“咳咳咳咳……”楚轻宸抑制不住咳嗽,身后太监打开药瓶,将两粒药丸合着温水为他服下,又扶着他胸口为他顺气一会儿,才听得楚轻宸道:“朕倒是忘了。今日皇妹辞了白鹿书院,作为我大玥国帝姬,明日起,上朝时,皇妹也该听政。再者,朕已拟好旨意,即日起,擢升帝姬监政,身旁随侍女官为宫中兰夜庭司尚女官,正三品。帝姬有太子教养权,亦为太子太傅。”
楚轻宸咳嗽着朝身后人摆摆手,又一脸慈目笑意看向楚轻玥。
楚轻玥却是回他一笑,怎么看怎么都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真真是,好极了!
众人惊,随即哗然。
“陛下,臣以为不可!”说话的是左相刘云周,他当即一掀衣袍,出座,跪于殿中,一脸沉痛,随即看了眼楚轻玥,又悲痛道:“臣知陛下为政事殚精竭虑,但将家国大事放于帝姬身上,臣以为,不该!自古有后宫不得干政,牝鸡司晨,天下大乱!臣以死进谏,万望陛下驳回旨意!”
“臣有奏!”户部尚书吴几道上前,跪于左相刘云周身旁,以头伏地,而后与左相语气同出一辙,道:“一国政事万不可放于女子身上,更遑论还是太子太傅,此事绝对不可。瑨有离妃,我大玥再不能出一个离妃!”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越来越多的人跪于殿中。
哪知,楚轻宸丝毫不为所动,眼皮也未抬一下,只幽幽道:“方才是哪些说的要以死进谏?”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楚轻玥亦是同她皇兄一般眼皮也不抬,只是将琉璃杯中橙黄夹着果肉的橙子汁液递给楚睿宣:“睿儿喝点果汁,难得姑姑今日发善心叫言姑姑给你备了些。”
楚睿宣接过,正准备一饮而尽,不料仰头仰得太过,洒了不少在衣襟上,果汁味道清甜,楚轻玥闻着味道不由得咋舌。这些人还真是讨厌,好好的吃个饭也能折腾出这么多幺蛾子来。
自顾自地取了帕子,又细细为楚睿宣擦脸。
楚睿宣刚要伸手拿过她手上帕子,哪知楚轻玥道:“别动,那边还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