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地奔跑,不停地寻找着什么,阴风阵阵,烟雾重重,什么都看不清,她声嘶力竭地喊,却怎么都喊不出口。
凌乱的长发被冷风吹起,呼呼地大风刮得她薄衫欲裂,抬头望去,尽是一片苍茫。
看着鲜红滚烫的血流不停地涌流,漫过脚踝,她无助哭了。
未央哭着惊醒来,发现自己枕头已经湿.了一片,身上薄薄的襟衫,也湿湿的地贴在身上,梦中的那种无力感和悲切感,是如此的真切。
满目苍痍,哀鸿遍野,深深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平复下复杂纷乱的心绪,她这才发现天色已晚,屋里早已掌灯起,照映出一片蒙蒙的昏黄,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深邃如渊。
唤来守门的丫头一问,得知现下已经是丑时三刻了,未央惊讶了一下,她是午时三刻用的饭,回来直接躺下了,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瑜竹竟然不在,她便问了下:“陛下现在在哪里?”
“回娘娘,陛下和段大人白日里出去,这个时候还未归,张侍卫来东院问过几回,娘娘睡得沉,奴婢等不敢唤醒。”
张侍卫是龙跃宫的侍卫长,这次出来,主要是他贴身负责皇帝的安全,这次皇帝出去,身边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段大人,他一直不太放心,看天色已晚,皇帝未归,他便想请示皇后拿主意。
“替本宫更衣,传张侍卫议事堂等候。”
未央一吩咐,宫人便出门口叫另外的丫头去传话,然后取了温水回来替未央洗涑更妆。
理好妆容,便由侍女阿碧领着去议事堂,路过悠长沉黝的回廊,走在前头的婢女被突起的大风吹得差点往后倒,亏得未央出手虚扶了一把。
穿过回廊,阴风刮得更猛烈了些,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的灯笼悉数幻灭下去,阿碧惊叫一声,未央回头,恰好看到婢人手里挑的灯笼被风刮了去。
周遭漆黑一片,看不清前后的路径,阿碧慌得抓住未央的胳膊,颤抖着声音道:“这,这好端端地,怎的无故起大风了?”
未央抬头,看深邃黝.黑的天幕上,群星闪烁幽幽,晦明变化,不知何时,中央多了一颗微微泛着红光的天星。
再看那平时醒目耀眼的紫微星,星芒敛尽,暗沉无光,未央心里凸地一抖,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感受到身边人的恐惧,她拍了拍阿碧:“莫怕,不过一阵风罢了,跟着本宫走。”
未央也是皱眉,天象大异,不测风云起幻,恐有祸事迭起。
到处都是晦暗一片,阿碧无法视物,但未央不一样,黝.黑的夜,她视物如白昼。
总算走过了长长的小径,转过一个拱门便来到明亮的前堂小庭院,再一个迂折便进入议事堂,直到进入议事堂里,阿碧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未央的袖子,赶紧跪下请罪。
未央没有说什么,让她等候在门口,她一个人进去见张侍卫。
张侍卫长得精装魁梧,腰间配着大刀,三十来岁的年纪,沉稳干练,声如洪钟,半跪下抱着手给未央行礼,动作干净利索。
未央坐在宽大的红木椅子上,让他起来回话,张侍卫起身后头也不敢抬一下,只管低垂着道:“娘娘,陛下失踪了。”
今晚血腥的梦境搅得未央一顿郁结,方才过来途中又见阴风有异,天象浮沉,这一听张侍卫一口张便是这么一句,语气还夹着几分担忧,未央的心也提到嗓子眼了。
即便知道张侍卫几次来找,绝非什么小事,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还是被他这一句话吓到了。
瑜竹失踪了?
“陛下即便不带你出行,也是有人暗中相随保护,如何能失踪,怎么回事?速速道来!”
不就是出去逛了一趟吗,怎么就失踪了?
瑜竹这么厉害,还有谁不怕死敢对他下手?
即便他现在修为大损,但也有几下子,谁又能真的动得了他啊?
莫不是夜冥王?
若是夜冥王得了魔珠还不肯离开,反而回来诛杀瑜竹,那可就麻烦了。
瑜竹现下重伤未愈,的确是除去的最佳时机。
该死的,她就应该跟着他的!
“娘娘,暗中保护陛下的人给属下发了危险的信号,待属下赶到所指引的地方时候,只见暗中人已经……”
张侍卫突然顿住,脸色变了又变,继续道:“已经被分尸了。”
未央噌地一下站起来,瞪着冷眼看过来,张侍卫只觉得头颅两道冰刃划过,差点刺破脑皮,他自然知道是皇后凌厉的目光。
不用抬头也知道,未央的眸子结了一层寒冰,正迸发出腾腾吓人的杀气。
她面色已经阴冷,强大的威慑力突然释放出来,令张侍卫不自觉地后退一步,道:“说是分尸,更精确地说,是被人撕了,属下检查过了,是被如秃鹰一般大利爪子生生撕开的,手法极为残忍。”
“属下当场就被骇住了,赶紧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