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救他们母子,倒可给我们一刀,能有娘娘和小皇子给我陪葬,倒是值了。”
话一落,未央便皱着眉咬着牙看向兰甜,后者则回头眯着眼睛危险盯着她,未央废了很大劲,才把脚尖从她白色绣花鞋底下拉出来。
呼出一口气,不理会兰甜警告的眼神,继续摆出一副不怕死的悠闲样,兰甜微微咬银牙,这死丫头,没看见那人已经被激怒了么,还敢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她们已经被包围,若这些大内侍卫冲上来,她都没把握带着她逃走,还死摆脸气皇帝,活腻了。
未央还是没收敛的意思,皇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兰甜只得恨恨甩头。
“花颜玉貌赛春梨,绝胜烟柳十里堤,可惜了如花美眷,玉梨再美,终是开春后便谢了。”
皇帝还在皱眉,倒是里面的人突然冲出来,惊讶瞪大了眼看向闲适谈笑的人,一眨不眨,似乎要把那张平淡无奇的小脸看穿。
皇帝看到李燕儿这般失魂落魄,突然一阵心疼,柔声安慰道:“不必理会她的话,宫中太医医术精湛,必会把你身体调理好的。”
“如若太医院真的了得,何必张贴皇榜寻什么奇人能士?”
半响,李燕儿收回目光,淡淡道:“她说的对。”
对上夏宇枫微冷的眼眸,她无声落泪:“我不想死,留下她。”
这是她第一次跟他服软,受伤的小猫一样惹人怜悯,他不由自主地从后边将瘦小的身躯搂住,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医不好朕的妃子,你会死得很惨!”
皇帝看向未央,冷冷威胁,摆手,侍卫悉数退下。
“娘娘受了伤,皇帝还是先回避的好,容许民女为娘娘检查一下身体,顺便抹上药膏。”
皇帝瞥了一眼兰甜手里的药膏,将李燕儿抱到里榻上,隐忍着满腔不痛快走出来。
“你叫什么?”
皇帝越看未央,越没来由地觉得熟悉,便皱眉细细瞅着。
未央低着头,拱手恭敬道:“回陛下,草民复姓南宫,单名一个央字。”
“南宫央?”反复咀嚼着这名字,他还是没想起来他有听说过。
“哪里人氏?”
“天辰帝都人氏。”
“天辰国?倒是听说过帝都南宫家,曾是天辰第一大家族,出了不少赫赫有名的将帅,如今只余下一个宣武侯,可惜了。”
“草民只是一个下山游历行医的人,与宣武侯一族并无瓜葛。”
夏宇枫神色稍缓,不似原先那般威慑凌人,坐在上座开始询问柳婉仪的病情。
“婉仪娘娘身体亏损厉害,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根除的,但是草民有信心,必能将娘娘治愈,只求陛下到时候放了草民二人,草民发誓,此后不在踏入景夏半步,更不会提及夏宫半句。”
未央说着便当着他的面起誓,皇帝盯了她半响,看得未央脊背发凉,而后方道:“好。”
而后,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医,不知他跟皇帝说了什么,等皇帝回来的时候,便让未央随同李燕儿一同住进毓秀宫,让她每日给李燕儿看病诊治。
在凝香殿呆了半日,李燕儿身体稍好,皇帝便去了太允殿,并没有一同前往毓秀宫。
皇帝一走,未央一下子瘫软坐在椅子上,后背全是吓出的冷汗。
趁着无人,兰甜打趣道:“我到以为你不怕死,原来都是装的。”
“若在他面前露出一丝慌张,绝对死翘翘。”
未央一抓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舒缓绷紧的神经。
李燕儿收拾妥当出来,在宫人簇拥下起驾毓秀宫,刚落脚正殿,借着头疼便遣了宫人出去,唤来未央二人把脉。
未央有模有样地搭起兰甜拉出来的丝线,待宫人都凭退开去,方拨开帘子偷偷转入内室。
“燕儿。”
李燕儿虽心存怀疑,但听到熟悉的声音时还是震住了,呆呆看着走进的人,热泪盈眶。
“阿九……”
竟然没死,竟然还活着,李燕儿忍不住大哭,听到她死的消息,她呆呆躺着三天,如木偶一般毫无知觉,不哭不闹,不吃不喝。
现知道她没死,泪水决堤了一般直流。
“你,你真的是阿九?”
声音和体型像极了,可是这张脸?
这张脸可不像贴了一层人皮面具,倒像真的,她摸了了又摸,皱眉道:“莫不是,借尸还魂?”
李燕儿脸色煞白后退。
未央小脸僵硬起来,这丫头竟然害怕了,刚刚还抱着她亲切抚摸来着呢,这前后的转变也忒快了吧。
兰甜走进来,笑道:“瞧你这丫头,以前不是喜欢得紧么,怎么这会倒是一副见鬼的模样,别怕,她吃了易容丹,换了面容。”
“你,你是兰姐姐!”
她怎么觉得这位一直低着头的姑娘身形这么熟悉呢,待看到她抬头直视她时候,方看清了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