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前方何人竟敢堵了淑妃娘娘的道,今日淑妃娘娘出宫探亲,正门宫道一律不容许闲杂人占道,难道你们不懂!”
一个瘦瘦高高的宫人率先站出来,瞧也不瞧,问也不问,指着柳婉仪的辇轿便劈头呵斥,语气尖锐,音调拔高,震得柳婉仪一行人一时忘了反应。
领头的太监一听是淑妃出宫的仪仗队,待回神后额头冒汗,脊背发凉,噗通一声跪趴下。
眼见领头人慌乱跪下去,其他随行太监宫女也一并跪了,护送贵人的宫廷侍卫瞧见对方气势磅礴,也跟着跪了。
这宫里人,谁人不晓得王淑妃的威名?
皇后气数已尽,新宠得势,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王淑妃!
宫人们心知肚明,过不久,这后宫之主,便是这王淑妃。
这边,看中宫领路的公公跪了,未央他们一行人自然也得跪下去。
“阿蛮,怎么回事,为何停下队伍?”
良久,金黄色华丽辇轿里头传来一慵懒清脆女音,音色圆润,宛若银铃清脆悦耳,甚是动人心弦。
趾高气昂的宫女回身,恭谨欠身道:“回娘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不知礼数的贵人,挡了娘娘的正道,耽误娘娘出宫时辰,奴婢正要问问何人竟敢如此大胆,不把淑妃娘娘放在眼里呢。”
“嗯?岂有此理!”辇轿里头的人一听语气便沉了下来,带着几分薄怒。
也不等辇轿里头吩咐,阿蛮便叫了两名宫廷侍卫,不由分说地将另一轿里人“请”下来。
侍卫跟在淑妃身边,便也生了几分傲气,当下得了示意后,无礼地拨开一众跪着的宫人,冲向柳婉仪辇轿。
跪在最前头的公公急了,慌道:“求淑妃娘娘饶命,里头是陛下晋封的新贵婉仪娘娘,乃御林军督卫柳将军家的小姐,求娘娘高抬贵手,免得误了入宫时辰。”
误了入宫时辰,皇帝怪罪下来,他们这一干人等怕是罪责难逃啊。
这淑妃娘娘,什么时候出宫不好,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偏好巧不巧地在这道上堵上,那一干趴在地上的宫人都要哭了。
“哼,柳督卫家的小姐怎么了,还比国相大人家的小姐高贵不成?来人,将这个不识礼数的奴才拖下去,好好教教宫规,一个小小的婉仪还反了天不成!”
阿蛮大声呵斥着,便有两个侍从出来拉着那惊吓到的公公往一边去,棍子轮空落地,便是一声哀嚎,随后又强行堵上嘴。
未央皱眉,不想一进宫便碰上这等事,一个嚣张的妃子欺压新入宫的婉仪。
这个王淑妃行事乖张,一得势便无法无天,本来还好奇皇帝怎的看上这等货色,待一听是国相大人家的小姐,未央也了然。
皇帝隆宠这个女人,是有原因的。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未央分明看到,身前一直低头跪着的公公给旁边小太监一记眼神,然后一不留神后,那小太监便不见了。
这明显是通风报信去了,给谁报信呢?
柳云?
抵得过王淑妃?
大过王淑妃的,且近在宫内的,那便只有一人。
皇帝既然放任王淑妃胡作非为,便不会管她,那这边小太监敢给他报信,可想而知,这进宫的新贵不是一般人。
柳云深得皇帝器重,但皇帝不会为此而关护新贵多一分。
她还在揣测皇帝对辇轿里的女人的用意,待那人一下辇轿,她也是吓了一跳。
“燕儿!”
未央和兰甜同时对视,看到对方眼里尽是惊讶。
青翎鸟明明告诉她,燕儿在宫里好好的,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这只破鸟,竟然只瞧一眼便返回了……
二人很确定,那个衣着华丽,玉釵摇曳的柳婉仪便是李燕儿,只见她粉黛略施,一袭红装嫁衣衬得小脸更加苍白,淡淡看了眼前方华丽迤逦的辇轿,安静独立,并没有下跪施礼的意思。
看上去柔弱的女子,略带病态,却一副桀骜不驯。
王淑妃等了许久不问她下跪请安,当下挑了帘子出来,冷颜睥睨。
十六七的年纪,雍容华贵,一举一动倒是优雅得体,满头金钗,摇曳生辉,一袭大红牡丹飞凤衣裙大气张扬,正如她人一般,一下辇便觉得盛气凌人。
同样是红衣,一个简雅素然,一个高贵张扬,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王淑妃盯着那冷艳淡然的女子,心口烧了一把火,她今日特地衣着华丽,仪仗气派地堵道,对方竟然是不屑一顾的样子,着实不把她放在眼里。
良久,李燕儿才微微欠身:“柳灵拜见淑妃。”
依旧不冷不热的口气。
“放肆,既然是拜见,为何不跪?进宫前,难道没有宫中的嬷嬷教你宫规礼仪?”
淑妃语气甚是不善。
“没有。”
王淑妃碰了一记软钉子,差点气出内伤,良久才恨恨道:“柳督卫家的小姐看来是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