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子,何曾被人这般整治过?
偏偏夏宇承还觉得新鲜,喜欢得紧,愿意被人这么欺负着。
听着九月气急败坏地低吼,他还犯贱地觉得有点幸福。
“老子沐浴的时候再敢偷看,就挖了你的眼睛,老子的卧室不许随便出入,更不允许三更半夜爬上老子的床,再犯,我就阉了你!”九月忍不住挥着拳头招呼过来。
九月可以肆无忌惮地对夏宇承放肆,却是不能迈出永承宫半步,永承宫守卫甚严,白天不能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只能到了夜晚出来探路。
夏宇承虽未曾对她做出任何不轨之事,但难保以后不会,九月可不想被困永承宫任人摆布。
他能够容忍她一时胡闹,可不会容忍一世。
九月担心伤势一好,夏宇承会按耐不住,想方设法将她收房,对于行迹恶劣的九月,夏宇承也不想以君子之德赢得美人芳心,再者,他从不自诩为正派的君子。
夏宇承是什么人,打听一下,风流纨绔,花心皇子。
此等劣迹斑斑的皇室子弟,身边出谋划策的多是巧言令色的宦官,遂若是干出荒唐之事也不稀奇。
残月如勾,夜色正浓。
九月如往常一样遣散所有宫人,和衣而眠,只剩一个掌灯守夜的小宫人守在侧殿里,和着暖炉打哈欠。
一个困顿垂首之间一道冷风吹过,小宫人冷得清醒几分,却见窗扉被寒风吹开半边,簌簌风刀不住地往里灌,打了一个寒颤,蹑手蹑脚将窗户紧掩,然后靠在火炉边的软蒲团垫上哈手。
一股困意袭来,小宫人便睡着了。
一道暗影从屏风后面飘出来,昏黄的烛光下,显现出一袭妖冶红色的斗篷,斗篷下一双敏锐如鹰的眸子瞥了一眼内室,只听得里头安睡之人均匀顺畅的呼吸。
他确实是飘着,脚不着地,瞬间便到了火炉边上,一挥手,千斤重的圆形青铜器鼎盖无声被他掀开。
就如鬼魅一般身形手法,殷红的斗篷将他欣长的身躯掩饰其中,看不清他的模样。
只见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便有十来只毛茸茸红色小虫爬出袖子,全都聚集在掌心。
蛊虫皆被丢进炉子里,合上盖子,红衣人便消失在原地。
熟睡中的九月翻身而起,敏锐地洞察屋里的情况。
四周一片静谧无声,毫无异样,九月皱眉,刚刚那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险难道是幻觉?
空气中飘荡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毫无异样。
一股冷风拂面,九月缩了缩脖子,好冷。
小宫人被冷风吹醒,揉揉眼起身将窗扉再次掩上,回头见九月赤着脚站在地上。
“姑娘,你怎么醒了,今夜风大,还是上床歇息吧,莫要受凉了。”说着便过来扶着九月歇下。
九月转转眼眸,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害怕道:“小玉儿,这个房间是不是死过人呀?”
说着还不忘打量四周,一丝风泄进来,幽黑的纱帐缓缓晃荡着,小玉儿听罢脑后一阵拔凉,拽着九月的手紧张点头。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四殿下以前非常宠爱她,还收了房的,但是有一晚深夜,四殿下过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死了,听说死得好惨的,全身好像被什么小东西啃咬过一样,姑姑们说那姐姐面目全非,只剩下血淋淋的白骨,谁也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这事后来被贵妃娘娘封了口,谁也不许提及。”
小宫人害怕地抱着九月,带着哭腔可怜兮兮道:“姑娘,这间房莫不是有鬼?我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十三四岁的小宫人吓得快哭了,九月觉得有一种犯罪感,欺骗小朋友是不道德的,特别是欺骗一个傻呼呼的小宫女。
太坏了,她怎么可以这样,这不符合她的光辉人格。
做人要厚道,不能诓骗胆小的丫头。
九月摸摸可怜的小脸蛋,温声细语安慰她:“小玉儿,没事的,不怕,刚刚就是觉得,有人从窗口爬进来,挠我脚底心呢,把我弄醒了,但是我醒来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披头散发的黑影晃荡在房梁上,哎,你看,就是这个黑影,小玉儿你看到没?”
“啊?姑娘,什么都没有啊,什么都看不到,呜呜……姑娘,我怕……”
“就那里,小玉儿,你看,别晕啊,小玉儿醒醒啊……”
被九月这么一吓,胆小的小宫人第二天醒来便跑去求夏宇承,哭着喊着再也不要守夜了,夏宇承看她是乳娘侄女份上答应了。
晚上没有盯着九月的人,正好方便他行事呢,永承宫守卫森严,若是逃出去可没那么容易呢。
夏宇承有他的邪恶算盘,九月也筹划着她的逃离计划。
天气清朗,冬日暖阳。
九月倚靠在花园石头上假寐,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很舒心的暖意在蔓延。
难得夏宇承被皇帝叫了去,少了聒噪的声音,耳边清净不少。
“你就是承哥哥带回来的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