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吴军弃城而逃,消息传到正和王有喜率军向贵阳进军的卢光祖耳中时,当时就愣了:这贵阳,吴军说不要就不要了?
副将张月气得破口大骂:“这朱由榔跑得还真是比兔子还快!”
卢光祖看了眼张月,若他没记错的话,张月在未降太平军之前可是听令于连城壁的明军将领,朱由榔是他的旧主,可现在他却是直呼其名,看来朱由榔这个皇帝对于这些归了太平军的明将已是彻底没了号召力。当然,朱由榔这个“太上皇”对他卢光祖这个清朝降将也是没有半点作用的。但是,朱由榔却又必须抓住,因为这是广西野战军团发动西南战役的首要目的,所以此事现在就有些棘手了。
“这回倒是不能怪朱由榔跑得快,他不跑,吴三桂的人也会架着他跑。”
王有喜嘿嘿一声,对朱由榔这个“太上皇”,他可是有着很深刻的印象的,当年他随邵九公在孔国良兄弟手下时,便曾追过朱由榔数次,可每每不等他们扑过去,朱由榔便抢先一步逃了,气得他们也只能跺脚骂娘。
“卢兄有所不知,朱由榔此人最是胆小,一有风吹草动,便成惊弓之鸟。面相似为人君,然则胆气全无,空有皮囊。甚至为了保命,连亲生骨肉都不顾,当年在肇庆时,我曾亲手抓住朱由榔的长子。”
“噢?”
卢光祖一听王有喜当年还抓过朱由榔的儿子,顿时来了兴趣,追问王有喜朱由榔的儿子下落,因为此事他不曾听说。王有喜却微一摇头,不愿说此事。见状,卢光祖心中有数,也不多问。那朱由榔之子多半已被除掉。
“现在我们怎么办?”
卢光祖询问王有喜的意见,原先只以为贵阳吴军必然坚守,不想他们就这么弃城走了,这就一下打乱了太平军的行动。
“吴军那帮人倒也不傻,知道朱由榔的价值比贵阳大得多。”王有喜撇了撇嘴,问探马:“贵阳吴军往哪跑了?”
探马道:“吴军出城后逃往重庆方向,据说是要去西安。”
“知道了,去,再探!”
挥手要探马再去探后,王有喜对卢光祖道:“贵州道路不便,川中更是难走,吴军仓促弃城,又带着朱由榔和一帮朝官,想来也不会走得太快。这样,你先去贵阳,堵住云南的吴军,叫他们出不来,我带人去追朱由榔!”
“也好!”
卢光祖同意王有喜的意见,挥手吩咐亲卫:“传令下去,全军加速,日落之前必须赶到贵阳!”
接到军令加速后,卢光祖的远征军第二镇立即加快行军速度奔向贵阳,王有喜的第四镇则转向西面,追赶正逃往重庆方向的吴军。已经到了龙里的邵九公知道吴军弃城,带着朱由榔逃往四川后,立时抽调了一队骑兵火速支援第四镇,传命王有喜不到最后,万不能放弃追赶。又传令卢光祖进入贵阳后,立即维持秩序,对未来得及撤走的吴军加以劝降,愿意接受整编者一个不杀,否则予以歼灭。至于贵阳城中那些永历朝廷的官员,则悉数留任,以安人心。王兴统领的第十镇也即刻赶往贵阳,和第二镇一起承担守卫贵阳,封堵云南吴军的重任。
部署完这一切后,邵九公在帐中召见了军情司派驻广西野战军团的几个军情使,稍后军情司的人便快马奔出,方向皆是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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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辅、张国柱、吴三枚等人领军挟持朱由榔一行逃出贵阳后,即沿当日多尼西逃之路直往重庆。这条路虽名为官道,但多年战乱,不少地段都遭破损,沿途更是无人区域,休说供人落脚的驿站,就是百落的村落都见不到一个。越往四川便越是荒凉,官道两侧更是能看到不少骸骨,就那么随意的散落在路边,也无人掩埋。一些骸骨更是散乱,不知是被野兽拖咬所致,还是死后遭了什么。
丛山峻岭,雁叫鸟啼,日落之后,漫山野兽叫声,令得吴军一行也是惊慌。
四川和贵州交界的养龙坑是入川的最后一站,过了养龙坑再往前走三十几里就是四川地界。张国柱已派快马通传成都的四川巡抚高民瞻,要其带兵前来接应。只要到了重庆,不但高民瞻的兵能到,高启隆和王之鼎的兵也会赶到,这样就不怕太平军的追击了。只要能将朱由榔安全送到西安,对吴三辅等人来说,便是大功一桩。至于贵州和云南是否就此落入太平军手中,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连日赶路,吴军虽是精兵,可也累得够呛。殿后的塔新策来报未发现太平军追上来,所以吴三辅和张国柱商议后,决定就在养龙坑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要不然再这样走下去,士兵没了力气,万一太平军追上来,可是挡不住。
休息的军令一下,吴军士卒立时都是自行安营,砍柴的砍柴,挑水的挑水,煮饭的煮饭。未过多久,养龙坑的上空便升腾无数烟柱,烟柱的下方则是一堆堆火堆。烟火令得这茫茫大山有了人气,也给人以心安的感觉。
从登基之日起,朱由榔就一直在逃难,现在的苦和从前比起来都不算什么,所以从马车上下来后,他的精神竟是很好。只是王皇后因为有孕在身,这一路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