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后面,没有遭到太平军“妖术”轰击,没有陷入拥挤的清军,在看到前面的惨状和那些哭嚎着往回跑的清兵时,毫不犹豫的往后跑。什么都顾不上了,到处都是急于退回去的清军。有马的直接跑,没马的冲过拥挤的人群,也是八仙过海般各显神通,有去拉战场上的无主马,有的则去抢夺满蒙大兵胯下的战马。这当口,什么满蒙大爷都是不在乎了,活着回去才他娘的最紧要。
混乱中,科尔沁左翼后旗多罗郡王额森竟被一队溃下来的汉军给冲乱了。额森勒着缰绳在座骑上被这帮汉军给裹出去几十丈远,当发现后面的太平军不再打炮使妖术,而是有骑兵冲过来时,一个汉军竟是突然将额森从马上拉下来,然后拿刀柄对着额森脑门就是一重击。等额森捂着大包反应过来时,那个汉军早骑着他的战马跑得没影了。
满八旗、蒙八旗都乱了套,一些还有理智的将领想要弹压溃势,至少稳住阵脚,不让太平军的骑兵在后面掩杀过来,可他们的努力却是起不到丝毫作用。即便这里稳住,可其它地方的兵却还在跑,那些连心神都定不下来的溃兵如何还肯听令,于是趁将领不注意便跑,怎么也是不肯停下来的。
大清皇帝的大舅舅科尔沁的亲王吴克善也有些慌了手脚,刚才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三弟索诺木领兵冲了上去,现在前方到处都是死尸,他很担心索诺木已经阵亡。他想带人去察看,可四面八方都是溃兵,那些原本退下去的太平军也再次冲杀出来,有两支太平军的骑兵也一东一西的纵马奔出。视线中,一支全身铁甲的太平寇兵马也从硝烟中冒出,领头的寇首正高举着一柄大铁锤对那些铁甲兵呼喊什么。
兵败如山倒,吴克善权衡利弊,索诺木很可能已经死了,他就是找到尸体也无济于事。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他赶紧领着族人退下去,万万不能被溃兵冲乱,只要脱离了战场,总还能收拾挽回的余地。真陷在这,那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科尔沁亲王的大旗在风中往北后,蒙兵们更是逃得起劲。逃得最凶的就是那些口外来的蒙军,一帮大小台吉鞭子抽得比抽人还快。刚才一个个奋不顾身,现在同样也是你争我夺——争夺谁先跑出去。
外蒙兵们本就是口外各个部落过来的,平日就没什么军纪概念,打起仗来一窝蜂往前冲,碰到硬骨头就掉头跑。某种程度上,他们连满州八旗下的包衣阿哈都不如。一帮骑马的外蒙兵在战场上东突西跑的,很快就将本已混乱的清军搅得更乱。满蒙八旗的将领恨不得把这些口外兵都宰了干净,可现在他们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能撤多少算多少了。
汉军和绿营自开战以来就是作为炮灰顶在最前面,伤亡很大,死于太平军“妖术”下的汉军和绿营更是占了一半,足有两千人。这会早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了,大家伙一股脑的只顾着跑。一些汉兵跑的时候还不断朝头上看,唯恐太平寇的那大棉包会落下来。
事实上,死于飞雷炮之下的清兵不到三四千人,这伤亡换在从前明清任何一场战事,都可谓大败,可在这等大战中,这点伤亡虽大,却不足以造成清军崩溃,毕竟他们已将太平军压缩到仪真河一线,离胜利只有最后一步。更重要的,此刻清军仍有三四万兵力,而太平军却只万余人。
让清军崩溃的便是飞雷炮这种从未见过的大杀器,飞雷炮在明清阵前形成的那一条真空带和上面的具具死尸,彻底摧毁了清军的斗志和战意。他们不知道那种炮能打多远,他们只以为自己是进了太平军的陷阱,先前的突进只是对方故意放他们进来,为的就是成片成片的震死他们。可以说清军于其是被飞雷炮打败,不如是他们是被飞雷炮吓坏。
没良心的效果让周士相很是满意,现在是能调动预备队反击的时候了。
从各镇抽调的3骑兵奉命开上战场,从千户到小旗,所有军官都抽刀向前,身先士卒。看到眼前的清军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都在后逃,太平军骑兵如何不士气高涨,他们奋勇争先,喝喊着纵马前冲。
中线的大崩溃让鳌拜急得不知如何时好,看到一大群口外的外蒙兵打马跑过来后,鳌拜咬牙下令身边的正黄旗禁锐上去截住他们。这仗哪怕真的输了,鳌拜也要将满蒙兵收拢住,万不能让他们就此逃得无影无踪,那样便是更为恶劣的灾难。更重要的是,中线是崩了,可两翼却没有败,若能稳住中线,这仗便是打个两败俱输,稳不住,兵败的影响会迅速影响到两翼,导致清军单方面的大溃。
正黄旗的数百禁旅八旗策动着马匹冲向了那群外蒙兵前,一个协领马刀一扬,就将一口外的蒙古小台吉斩于马下,大声用蒙古话喝令这些蒙兵不准退。有蒙兵勒住了战马,愣愣的看着被满州大兵杀死的台吉,有的则是不管这些满州兵,仍是继续打马往前跑。正黄旗的满兵见状,也不知是应该追上去斩杀他们,还是任由他们逃走。
“追上他们!”
斩杀那外蒙小台吉的协领很是果断,带着数十骑追了上去,转眼间他们就追了上去。急于逃命的外蒙兵见后面满州兵不肯放过他们,有几个落在后面的竟是凶性大发